在桑木嬷嬷的帮助下,凌辞打理王府的事务愈加得心应手,虽说每日按时吃饭按点睡觉,但凌辞整个人还是消瘦了下来。皇帝以凌辞丧父悲痛至极为由免了她入宫觐见的礼数。深秋已至,霍楚桉让人为凌辞裁剪的新衣也送到了府上,所有衣衫几乎解释白色,也有少些青绿色等淡雅的颜色。
“去庙里礼佛?”
这是二人同桌而食后凌辞第一次在用膳时与霍楚桉说话,霍楚桉放在筷子点点头“嗯,最好就这几日”
凌辞也放下碗筷“可我看过府里的账册,往年并无上山礼佛的开支”
“从今年起,往后每年,年年如此”
凌辞也没再细问“好,那我尽快安排”
凌辞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两日后众人踏上了去往云景山的路。凌辞与霍楚桉相对而坐,桌上有准备好的茶点,二人各自拿着书在看,倒也一路寂静。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多一些,便到了云景山的山脚下。霍楚桉扶着凌辞下了马车,凌辞看着一眼望不到的山顶,有些疑惑“要爬上去吗?”
“嗯,走到这儿马车就上不去了,寺庙就在半山腰,并不在山顶,我们爬个不到一刻钟也就到了。”
凌辞点点头,跟在霍楚桉身后开始攀登山阶,许是怕凌辞累着,他们的速度极慢,到山顶时正好用了一刻钟。寺庙的方丈早就等在了门口“阿弥陀佛,施主请进”
进寺第一件事就是沐浴焚香,待收拾好后寺里供应了素面,吃过后霍楚桉就带着凌辞进了殿内。
方丈一人为他们燃了三炷香递到二人手中,凌辞跟着霍楚桉拜了三拜后将香还给方丈,然后又磕了三个头,殿内不语,二人出了大殿后便在寺里四处转转。
“王爷怎得突然想起要来礼佛了”二人在寺外的一片竹林旁驻足
霍楚桉迎着山里的风,声音极轻“许是,觉得自己身上的杀孽过于深重了,想赎些罪”
他没有看向凌辞,凌辞则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那是一潭清水“我一直未曾问过王爷,为什么这样顺从他,可是有什么软肋在他手上。”
霍楚桉想了想认真的回答到“我五岁那年与母妃分开,出宫立府,若非桑木嬷嬷护着,恐怕早就不知死了多少回了,你可知你阿爹为何能官拜丞相?”
“我那是才六岁,怎会知道”
“是啊,你才六岁,我那时也仅七岁而已,陛下驾崩后,权力落在了宦官徐太延手里,这徐太延便是徐海的干爹,那时的太后想从宦官手里将权力争回,可她的母家皆是酒色混沌之徒,并无人能跟徐太延抗衡,太后便盯上了以你父亲为首的寒门后起之秀。”
“先帝驾崩之前便重用我阿爹,先帝驾崩后我阿爹陷入沉寂,所以太后重用阿爹破除宦官专政的局面”
“可突然官拜丞相总会招人记恨,在一次暗杀中,桑木嬷嬷救了他,桑木嬷嬷在母妃身边时便知道你阿爹人品极好,学识也渊博,救下你阿爹后,桑木嬷嬷只提了一个要求,请他偷偷做我的老师”若是光明正大,那必然会让人认为凌舒清战队霍楚桉,恐会有性命之忧。
“直至三年后我去了军队,又拜了钟离老将军为师,后十五岁时才又回来,除了你阿爹跟钟离老将军在朝中我并无其他后援,钟离老将军镇守塞外,我与你阿爹属于暗地里接触,所以我孤立无援,再加上我母妃还在宫里生活,若说有软肋,那便是她了”
“我只是问王爷了一个问题,没想到王爷竟连生平都和盘托出了”
霍楚桉笑了“也并未全部托出,只是我觉得这些你该知道,你阿爹其实算我师傅,所以若有什么事,莫要憋在心里,至少现在我是你的后盾。”
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一直到夕阳渐斜,身后的忆裳跟尹游不解“这景这么美吗?能让王妃跟王爷在这儿站这么久”
尹游挠了挠头“一家人嘛,总有些相似的奇奇怪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