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齐儿愿意,破了先例又如何。”老夫人一意孤行,“皇上赐婚的时候也不好好考虑,如今咱们家遭遇危机,他可伸手帮一把了?若是宁大将军还在世,那我阑家的媳妇是恣意,我自是心满意足,如今人都没了,皇上还跟着掺合个啥。”老夫人也不知年纪大了无所顾忌,还是本身就是这性格,说起话来没完没了。
“齐儿跟方榆多好的一桩婚姻,就这么被破坏了。我对恣意那孩子没敌意,看到她我也喜欢,但是喜欢归喜欢,该有的烦恼还是有,不如解决来得实际些。我倒更喜欢方榆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般魄力,何况人家等齐儿可是一等就是三年,如今都十八了,整个江南都以为方榆一定会嫁入阑家,这么多年都没人去求亲,若是齐儿不娶她,那她这辈子可就完了。”老夫人颇为方榆惋惜。
“这事还得看齐儿的意思。”李悦只好搪塞道。她信奉的就是一夫一妻,若是没有恣意,她倒也是很乐意接受方榆这个媳妇,方榆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都是人上人。但是人一旦先入为主后就很难改变。以前觉得方榆哪哪都好,但是见到恣意后,尤其是恣意跟方榆在一起比较后,她就更加喜欢恣意了,方榆自小心机颇深,想要的东西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原先,她觉得这没什么问题,做生意就得如此,甚至更强势的手段都不足为过。可她见到恣意后,却发现原来这世上竟有如此纯洁之人,出淤泥而不染形容她再恰当不过,淡淡的气质,与世无争的态度,坚守自己喜欢的事情,笑容暖暖的,一切让人觉得那么温暖舒服,不忍伤她分毫,如今,经老夫人这番说辞,她对方榆稍有微词。只是,老夫人怎么说也是长辈,不好博她面子。
恣意已经听不下去了,拎着食盒往回走。
待她走后不久,李悦掖了掖床角,轻声说道:“难道您忘了当年的事?”
老夫人看了看她,没说话。
恣意一路上都在消化老夫人说的话,她觉得老夫人说得很有道理。按照现代人的观点,阑家是豪门,若是她爹娘在世,她们也算是门当户对,毕竟怎么着她也是个官二代。不说别的,就是毒酒事件,若是她爹在世必然会帮她查清一切,可是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占着一道圣旨拥有的虚幻的幸福。她突然觉得她的出现好突兀,无比突兀,那一刻她好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原先所有的阳光在她看来都是那么刺眼,那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