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再看欧阳安臣,他本是与黎墨不相上下的年纪,可此番却是不修边幅,那满面的胡渣,让人看起来,着实难以联想到那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该有的模样。他披散着头发,身作一件松垮的青衫,此番种种总是给人一种懒散,颓废的感觉。唯有那深凹的眼窝内,有着一双明亮的眼,深邃眼目透出一阵无边的神秘感。
你说这人好,他那慵懒,颓废的模样会让人生出反感,你说这人不好,可他那举手投足间所透出的洒脱气质却是又有一种羡煞旁人的感觉。
黎墨眼望两人,恍惚间,他看到了初临吉边那日的欧阳掌事,幻影迷离,霎时,便有了一种天造地设之感。
黎墨运劲于掌,一击挥出,凭空将俩木凳推至欧阳安臣的身前,说道:“坐将下来,喝一杯酒,再说说话。”
欧阳安臣一眼看向无双姑娘,那姑娘自觉的便来到桌边,为两人斟满酒杯。欧阳安臣也是来到凳前,坐了下来。
欧阳安臣举杯正欲相敬,黎墨说道:“无双姑娘,国色天姿,同饮一杯如何?”
无双姑娘闻言,一时便显得手足无措了,却是那欧阳安臣说道:“世子如此说了,那便同敬世子一杯酒。”
无双姑娘闻言,再倒满一杯,举杯与欧阳安臣一道敬了黎墨。
三人饮尽杯中酒,那无双姑娘便化身为侍婢,站立一旁为两人斟酒。至于黎墨先前让出的那一坐席位,她定是不敢落座下来的。
黎墨问道:“自那入城之日见过欧阳掌事之后,这连日来却是再无相见了,欧阳掌事别来无恙啊!。”
欧阳安臣回道:“承蒙世子记挂,世子主掌剿灭水匪之诸多事宜,可谓日理万机,属下岂敢随意打扰。”
黎墨说道:“古语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欧阳掌事主管粮事,你我理应早早会晤,将相关事项准备妥当才是。”
欧阳安臣回道:“莫非那司徒掌事未曾与世子说起?那吉边军寨之内的存粮早已足够那数万军士几年之用了。加之此番征剿水匪,司徒掌事新需,用以作饵之粮草,属下也早已全数运到军寨之中了。”
黎墨面露惊疑神色,说道:“如此说来,欧阳掌事与司徒掌事早已私下将粮草之事准备妥当了。”
欧阳安臣回道:“司徒掌事主掌军政大全,哪需得与属下商定,是说世子传下令来,司徒掌事全权处置相关事宜,他即发下号令,属下自当尽速达成。”
黎墨说道:“此番作饵之粮草,其量可谓不少,欧阳掌事短短数日便已准备妥当,看来这吉边粮事在欧阳掌事所治之下,已是全然无忧了。”
欧阳安臣回道:“得蒙先祖福荫,那万顷良田年年丰收,除去上缴的贡粮,余下的也算是可保这吉边一方食粮无忧了。”
黎墨淡然说道:“如此说来,欧阳掌事整日沉醉于这欢喜楼内也是无可厚非了。”
欧阳安臣闻言,解释着说道:“属下以为这吉边粮事的运作已然有了完整的体系,并非事事都需得属下亲自监管。”说话间,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无双姑娘,再说道:“属下不过是于浮生岁月中偷得几日闲暇,敢问世子,有此佳人在旁,如何不沉醉。”
这番话,却是让那一旁的无双红了脸,黎墨见状,淡淡一笑,说道:“看来欧阳掌事确是将吉边粮事治理得妥妥当当,欧阳掌事能力之卓绝,待到他朝还朝之时,我定向王父禀明,以达成欧阳掌事大愿望。”
欧阳安臣闻言,顿显激动神色,他拱手回道:“承蒙世子青睐,他朝若能达成所愿,纵是粉身碎骨,也必将报答世子大恩。”
这是黎墨想要的答案,这也是欧阳安臣想给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