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晗虽然年弱却并不胆怯，早在他还未离开乞丐窝的时候，他便知晓自己体内蕴涵的力量。就比如现在，男孩透过开着的木窗向外张望，他看见几只小而灰黑的麻雀在窗外一晃而过，他嘴唇微动，便已与那些小鸟儿搭建了联系，只要他想，他可以控制这些鸟儿飞进屋内，命令它们做任何事情。

麻雀虽然弱小，但猝不及防下，它们仍然能给予毫无防备的人重创，就比如，戳瞎了人的眼睛，又或是被它卡住了咽喉，没了呼吸，未尽的话语就只能留到阴曹地府里去说了。

但万幸的是，蓝发的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他盯着男孩看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章之晗意识到那两个洛霓君的儿子吸引了先生更多的注意，他们似乎非常亲近。

“就这样吧，记住：不论你的同窗的坐骑长什么样，那都是龙，九江府内不许歧视。”男人神情郑重地说道，还未等他说完，仅有的十个学生便已经放松下来，他们收拾着课本和纸笔，好似那句话是人结课时听腻了的陈词滥调一般。

堂上的男人对着两个蓝发的男孩做了示意，便退回到高台上坐下了，屋内的人稀稀落落地往外走，只有两个男孩留了下来。

正在章之晗犹豫是否也要离开的时候，高台的蓝发男人再次看向了他。他的面孔柔和干净，气质恬淡，发色比两个男孩的都要浅，叫人一眼便知是龙脉中血统高贵的敖姓皇族。

“你就是中午的红鸟送过来的质子喽？”眼看着房间内只剩下了他们四人，男人便对着章之晗开口了，“城主夫人怎么样了？”

章之晗意外于对方的平静，他还以为这里的人都对楚国人深恶痛绝，就算不发怒也该和那两个男孩似地对他冷嘲热讽一番才是，怎么眼前之人倒知道他的身份，却又如此平静呢？

比起重复先前的话语，章之晗更好奇对方的身份，他觉得和低微之人交涉实在是一种浪费口舌的事情。

“她……”章之晗思索了一番，笑着道，“她就在城中啊，姑姑带着她的女儿回国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男人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如何喜悦，他挑眉垂眸，作出一副十分不信的姿态，笑道，“这是不可能的，谁没见过你姑姑的神鸟呢？她若是到来，只怕连长庚都得出来欢迎的。”

“那红龙嘛，我见过啊，并不如何巨大，它怎么没有出来呢？”章之晗觉得对方话语里似乎有瞧不起父亲的意思，不免心跳加速。他有些红了脸，继续道，“姑姑就是送了女儿回来了，堂妹已经被城主认可了，到底要怎么样呢？”

男人看着他说话越来越激动，眼中流露出怜惜，他叹了口气，道，“你只是个孩子，你的堂妹也只是孩子，你们都不该牵扯进这些恩怨情仇、纷争乱斗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