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天穹平伏三妖,诛杀四君。正待回还之时,青面红狮王赶来。一番解释,张轩凌才知这是百年前所留因缘。两厢说罢,狮王化出内丹,凝光转为狮翎樱火枪。张轩凌见状大喜,正玩耍间。下方土地现身,向张轩凌说明来意。
张轩凌摊开手掌,松放火枪。那火枪凝着光,聚着风,头尾两端又现业火孽圈。二圈往中相合,合一之时,火枪随被消融。业火孽圈再一晃,化为乌有。这厢做罢,才转身道:“却才你说我还有何事未做?”土地神见状又施一礼,回道:“距此山向南不足二百里,有一县,名唤‘参安’。”张轩凌疑道:“这县怎的?”土地神道:“参安县连年遭受三妖侵害,近来又逢天灾,百姓实难度日!还请天穹上尊前往搭救。”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张轩凌闻言道:“有这等事?”土地神道:“确有此事,老朽不敢行谎。”张轩凌道:“即如此,那我当去走一遭!”土地神道:“如此说来,便替那方百姓拜谢天穹上尊!”张轩凌道:“救苦救难实是我等份内之事,何谈称谢?你且退,我随即便去。到时有疑还有请教嘞!”土地神拘礼道:“天穹何谈请教,老朽暂且告退。”说罢又化作白烟隐在土地里。
土地刚没土内,正要走时,一众小妖围上前来。自吞内丹,便与狮王心意相通。有听狮王道:“他众也甚可怜,容我说话。”张轩凌点点头,抬手祭出天祭焚。红光闪现,化作狮王。众小妖跪地道:“爷爷真个要走么?”狮王道:“孩儿们,此众皆知真君鬼母于我等有恩,此情不可不报!今与天穹心灵相通,意趣相投。随他而去,定有功伟,也好挣些名头。待回还时,再行欢乐!”众小妖不由落泪,泣道:“爷爷既有打算,却不强留。”狮王道:“我在此处近万载,远处颇有声名。若有人来欺,报我名讳,可知晓么?”众小妖都点头称是。复又慰藉,众妖回转洞中看守家园不提。
张轩凌纵身跃起,驾云朝参安县去。云头之上,二人对谈。狮王道:“如今身藏此宝,可有变化三般!”张轩凌道:“不知有哪三般变化?”狮王道:“一化狮翎樱火枪,二变焚寂鎏金刺,三是如意随心般。”张轩凌道:“怎生如意随心?”狮王道:“只消你心中思想,无所不能变化。只是一经成形,再不能动。”张轩凌会意,闭眼凝神。时有七彩现,裂纹石挂身。烁烁光不散,玄机妙无穷。此为三般变,如意想随心。脖子多这挂饰,狮王至此藏于其中。
急纵云快,不消半刻,便至参安。按落祥云,朝下观瞧。只见那;天沉地顽疾,房屋倾塌倒。黄土干枯裂,无有水源头。狼烟滚滚浓,火光冲天起。横尸遍野地,老弱病残多。先遭妖魔侵,又逢天灾祸。不知命何起,直教人活难。张轩凌纵身跳下云头,又看那地上;蝼蚁争相逃,飞虫不沾地。仙人掌渴死,白杨栽不活。见此情此景,摇头叹息道:“天灾横祸,怎教人生好活?”
两步走一走,未曾变化甚么模样。纵观当下,心生凄凉。复一想,却有不妥。暗道:“这一方黎民百姓受苦受难,那土地坐视不理?”想到此,蓄力施法,脚踏原地。神力直达九幽之界,慌的那土地赶忙露面。见天穹躬身行礼,拜道:“天穹上尊请了。”张轩凌定睛观瞧,你道那土地甚么模样?身高三四尺,白须触底长。一脸和悦色,大耳招风堂。身穿寿者袍,腰系长生带。头戴宝段帽,脚踏妙灵靴。左手执拐杖,右手端佩环。仔细打量一番,说道:“你是这方土地?”土地神道:“小神正是本方土地。”张轩凌问道:“这参安县乃你管辖之地,你怎教这一方黎民遭受这等大灾?”土地神听出责备之意,慌忙叩头道:“天穹上尊有所不知,我虽是本方土地。但此事非我能力所管!”张轩凌听出话中疑难,问道:“此话怎讲?”
那土地摆手示意张轩凌跟随,自己则走在前方。解说道:“这参安县原本也是安居乐业,悠闲乐哉之地。自从三年前被三妖侵害以来,变得民不聊生,苦不堪言!”张轩凌闻言道:“照你这般说话,那三妖以除,该无甚大碍才是!”土地神道:“若如此才是好哩!”张轩凌道:“难道还甚难言之隐么?”土地神叹息道:“你看这方土地龟裂,寸草不生,就是那天灾么?”张轩凌疑道:“若非天灾,还是人祸么?”土地神道:“在参安县中,有一方古井。那水井之下,有一条千年成精的水蛇。便是他兴风作浪,将水源掐断,才致使这等惨祸!”张轩凌左右寻了一个石墩坐下,续道:“即知灾祸之源,你等何不将那妖怪收了,也好还这一方百姓安康。莫非收了甚么贿赂,与那妖怪同流合污?”土地神听话大惊,忙道:“哎呀!天穹说哪里话来,老朽怎能与那妖怪同流合污?只怪年老体衰,敌那妖怪不过!”张轩凌见他认真,起身道:“只是说笑,只是说笑。既如此,我便去走一遭。还烦请土地带路则个。”土地神暗捏把汗,施礼道:“老朽自当遵从。”
二人一前一后,来在古井边。土地神拿手一指,说道:“天穹上尊请看,便是此井了。”张轩凌看去,只见果然好井!八面棱角齐,四周凝聚气。年深无破损,日久不沾青。伸头观瞧,那井中微微放射紫光,必是妖怪作祟。转身对土地道:“你且在此守候,我下去捉妖。”土地神拘礼道:“小神遵命,天穹自可放心下井。”张轩凌点头无语。抬手撑着井沿,纵身翻将下去。
入水念了一个避水咒儿,顿时闪光一道,罩护周身。顺着小道朝前游去,拐弯抹角,沿途见那水壁上尽是些凹凸不平的尖石。出离小道,则柳暗花明,场面广阔。但见那;山丘耸立高,水石满地方。水草轻飘起,珊瑚重沉地。五彩斑斓底,浮黎荡满池。转过几处山石,又看见;虾兵蟹将站,巡水夜叉游。虽是水中囿,别处有尽有。穿过水草群,见一座小宫。门头上立匾额,黑底金字三刻;清水府。
张轩凌见状朝那游去。守门的小将一见来人,赶忙上前截停。张轩凌仔细观瞧,是一个小妖精。你看他甚么模样?身穿螺纹穿带衣,下提蓝色松紧裤。手执九股叉,铁壳在后背。看样似个老龟。见张轩凌问道:“那推水来的,是何人?”张轩凌道:“我乃天穹伏阙妙有玄灵,今日前来为那上方百姓讨个说法!”老龟耳背,疑道:“不让吃桃无有王法?”张轩凌无语凝噎,又大声说遍来意。那老龟却才听清,回道:“那你暂且等候,容我进去通禀我家大王!”说完转身便要走,张轩凌见状追上前去。挥拳将那老龟打死,气道:“老不死,还通禀甚么?”
拖走尸体,张轩凌径至门前。低头思忖,有生主意。这厢掐诀念咒,将身一晃,也变作老龟模样。真是个;实为孪生体,俱然无二般!哪怕亲爷娘也辨认不出。整理仪容,推门进去。入内才知宫城全貌,只看那;白石顶梁柱,琉璃瓦装顶。有似水晶宫,亦如龙将城。有那寒水幽幽来,也有光波轻轻漾。寒水幽幽盘旋打着转儿,似风沙集卷。光波微微荡漾安逸使然,像风抚羽毛。一重院中,有石桌石凳,有棋盘玉杯。左右两边起架,左边是;大刀,长枪,铁剑,画戟,巨斧,凌钺,银钩,股叉,拐子。右面为;月镋,眉棍,赤槊,钢棒,金鞭,凹锏,方锤,龙抓,流星。十八般武器,一应俱全。实为;不是练武士,不置炼武器。
张轩凌环顾四周,心中已有定数。迈步走上台阶,进二重院。但见那;水中花草茂,谁言不能活。犹如世间样,全然无二相。那桃花常开,甜瓜满坠。花香盈盈,果味飘扬。果味飘扬勾人欲,花香盈盈静安神。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张轩凌无心观赏,径直到大堂之上。见那;长案横当堂,桌椅两边放。头顶一方匾,上书清心阁。定睛观瞧,案前所坐之人定然就是那蛇妖无二!你看他怎生打扮,甚么模样?身穿一伦青白衣,腰系一尊玉石带。头戴一顶紫金冠,脚踏一双烫金靴。束发长尾,顺之而下。剑眉上挑,丹凤眼明。容颜清秀,唇红齿白,也是一个妙少年。本是浅滩戏水物,偶然接引日精华。修习化人功不没,强占水府称善良。要问姓甚名如何,唤作青冥白寵皿。此刻正端书观看,翻一番。觉有人来,抬头一看见是老龟。问道:“有何事么?”
张轩凌愣会,差点忘记自己已然变化。兀的道:“回大王,门外有个年青人叫骂!”白寵皿道:“喔,有这等事?”张轩凌道:“确有,确有!老朽体衰,战他不过,还请大王迂出门看。”白寵皿道:“既如此说,且出门外。”说罢起身,朝堂外走去,张轩凌在后尾行。走至院中,白寵皿忽开口问道:“老龟今时贵庚?”张轩凌哪曾想到会有此一问,焦急间胡诌道:“一千二百岁了。”白寵皿道:“竟有如此寿相了,真是可喜可贺。”张轩凌道:“承大王赞许。感激不尽,感觉不尽!”白寵皿点点头,不停歇,继续走路。又道:“却不知今日变化来此有何事干?”张轩凌听得心中激灵,疑道:“大王此话怎讲?”
白寵皿停下脚步,回身打量张轩凌。说道:“你是何人?假扮老龟有何企图?”张轩凌见败露,也不再行解释。笑道:“你是如何得知我假的?”白寵皿笑答道:“你有疑三点。”张轩凌道:“哪三疑?”白寵皿道:“老龟从来不称我为大王,都称白公子。你先来便错,此为疑也。老龟见我,素来都是三拜九叩。你不复行礼,亦不叩拜,此为疑也。老龟随我共化人身,据此二千一百载。你信口雌黄,胡乱答问,此为疑也。有此三疑,足证你假!”张轩凌听闻说完,哈哈大笑两声道:“果然妙,果然妙!”白寵皿忽的眼神凌厉,冷声道:“阁下何人,还不显现本相么?”张轩凌不再行遮掩,掐诀念咒,行个复还法。将身一晃,又变作本来模样。顿时烟霞万丈,头顶现三光六彩,正是大罗金仙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