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在家里苟了几天，直到6月23日高考成绩出来了。

刘明玉守到过零点，点开查询页面仍是未开放查分入口，他不由得松了口气，像是砧板上的鱼看见屠夫放下了刀去忙别的事。

基友肖长云发消息过来：有消息说是明天早上八点，我好怕，你呢？

害怕吗？

刘明玉内心大多是平淡，还有一丝对高分，上个好大学的期望，想自己拿到个令父母笑逐颜开，亲戚点头满意的分数，对得起这十几年寒窗苦读，值得让自己给自己爱好泼冷水的分数。

那个分数…让崇竹中学的学生变成怪物，让崇竹中学被系统污染的分数…让自己无数次陷入绝境的分数，让自己也要疯到自残自杀的分数……

到底是多少呢？

530？520?

在崇竹中学，系统给他的提示是：

“未上线者将复读，永不得踏出校门。”

我应该是…能考个老二本吧…

然后用打暑假工的工资去买一把尤克里里，去买好多颜料，画画工具，画好多曾经没有心境去画的画，去买一个数位板开始学板绘，把那100天所见所闻画下来…

想要…

刘明玉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算是好梦。

六月二十三号，刘明玉不知为何七点就自然醒了，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左翻右划的。

看着不断刷新的页面，刘明玉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压迫麻痹感涌了上来。

再次登上了高考成绩查询页面，没到八点所以页面和之前一样”查询入口未开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八点零三了。

刘明玉刚点开微信想和肖长云吐槽一下自己的心情，当初在学校被各路鬼怪追杀都没有这么紧张，结果一点开微信一条通知就弹了出来。

“刘明玉同学，恭喜你，您预约的高考分数直达已成功，请点击接收。”

原来是昨天预定的通知，刘明玉举起手机，伸出食指靠近屏幕要点不点，他紧皱着眉，神情纠结。

无法逃避，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的….

点击，入眼便是自己的高考成绩…

蓝色背景下，条条框框里的数字刺痛他的双眼。

刘明玉简直不敢相信区是他的成绩，482分？高三最差的一次成绩，不在月考不在周测而是在高考。

4开头啊！

刘明玉无法接受，脑子一片空白，仿佛至身混沌。

曾经说的上井山大学就像个笑话！

他这成绩…怎么会呢？！

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他还听得见母亲在客厅满怀希望充满期待的说：“不知道玉玉能考多少分，500分？530多？哈哈！”

刘明玉捂着嘴躺床上哽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眨眼便湿了满面。

这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让他怎么说的出口？

罪犯终究被绳之以法，暴露在法律和道德的聚光灯之下，迎着家人悲戚的目光，罪犯低头，声若游丝：

“我考的很差，482…”

这句话太沉重，压得在场的人都呆了一瞬。

“怎么会呢？你是不是看错了？”

“你再发给我们看看？”

刘明玉麻木的说：“没有看错，我发到家庭群了，你们自己看吧。”

他又回到房间，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

想到那个个分数，想到家人，想到高三对大学，对暑假的幻想…

毁了，全都毁了

那些被迫的自觉，像样的努力，一时的高分成就，是过去…成了可笑的过去。

只是反作用力，再次落入一个深渊罢了。

他可真的苦啊，每一步都是深渊。

他是什么世界的罪人吗？是不是该再善良一些，不该讨厌别人，要有大爱，不能厌恶父母，厌恶同学…

那个老人，他应该鼓起勇气上前帮忙的。

那个小孩，他应该上前问一问他需不需要帮忙的。

之后点九点JX省教育局公布了本科线：

一本线508

二本线 472

专科线3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