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龙，你还没回答我呢，这仙赦草你还知道些什么不？”

银龙摇摇头，瞥了一眼璃幽的手、背，还有那复杂的笑容，心下了然。“别动气就行。”随即走到冯晓身边低语一句“小心你这师兄。”

冯晓被这声提醒第一反应莫名其妙，后有股悚然蔓延心底深处。师兄无微不至的好竟然又开始变了味。不不不！联想到之前在自己世界的遭遇，冯晓阵阵发冷，恶心。不不不！璃幽不是那样的……他跟那些人不一样的……脑海里闪过一张温暖笑意的脸。

“晓晓，下学了一起走啊！”

“喝！快喝呀！不喝灌死你！”

“揍得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冯晓僵硬身体，只见手中的药瓶洒落一地，一颗颗药丸滚落，药粉随风飘散。

那是她专门碾碎的仙赦草粉。

泪珠在眼睛打转，嘴唇颤动的厉害。银龙一连摇晃了她好几下都没反应，直到一双温柔的目光对视上，那柔和的目光里充斥着担忧和心疼，炯炯有神，却只住下冯晓一人。它的世界只有冯晓一个人。满眼都是。

太好了……这个世界里有我。

“师兄，你会骗我吗……”

如果没有银龙的提醒，有一天还是会有旁的什么使她想起‘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箴言。冯晓抱着腿坐在火堆旁，篝火明明，照亮了她的脸。一直挂在嘴角的无论是调皮还是活泼的笑意都没有了。她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过。

璃幽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无法回应她那句话。他的师妹是否会因此再次封闭心门，宛如在山上的那些岁月，冷漠倾俊的脸，眼睛深底是无尽的哀伤。像是饱受千疮百孔，接受过人性最深处的试炼，失望至极到已无厌恶之感……有种随时有种再也见不到她的感觉。

从第一眼见到，就觉得这不是一个孩子应有的表情。

璃幽一步一步挪了过去，试探性地往她那边瞥视，看到追蝴蝶的小啾，脸上露出枯木逢春之喜。虽知晓这小龙跟银龙关系匪浅，但目前也顾不得这些。

璃幽无视银龙的直视，招手示意小啾，小啾不知是有意无意，就是不往这边看。璃幽索性站起，越过银龙，抓起小啾的脚提溜过来。

小啾急忙看向银龙，银龙却避开了它的视线当做没看见。这龙崽子就像得到某种许可似的蹦蹦跶跶地扑到冯晓怀里。冯晓被这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可爱圆润的小肚皮吸引，眼神终于有了光彩。

谁能拒绝一直可爱软萌的小宠物呢！

“喵呜。”

冯晓被这一声逗乐了，卖可爱卖的这么逊色，“你是猫嘛！猫才这么叫！你是龙，应该霸气些。”

小火龙啊呜一声，差点断气，冯晓几乎笑倒在地。璃幽遂至远处坐下，静静看着。

心中竟生出一丝想法——离开霂诡渊。

念头完整地出现在脑海里，璃幽吓着了。

那这场霂诡渊之行将以失败结束。

也全然不算失败。

师妹适应了身份，还收获了一只宠物。

或许她会愿意留在云璃阁，留在自己身边。

不用再追究她之前的记忆，不用纠结她为何下山，不用再让她背负溟王去疾的宿命。

她这样挺好。

想到那张忧伤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