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者两兄弟比较穷,如果有物品和钱财丢失,会比较明显和敏感,但是死者弟弟没有提出过。死者是光棍,我翻看了他的手机,没有发现他与女性有往来,也没有看出来与人纠纷,他弟弟也信誓旦旦地说死者没有情感往来的女性。这对双胞胎兄弟是穿一条裤子的,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相互为伴,之间没有秘密。就我今天调查的结果,财、仇、情,暂时都没有线索。”
“嗯,那就再查一下,赵平原死了,谁会得到好处,他有没有人身保险。坐实一下赵高原不在家当天的行踪。这样看下来,他俩似乎没有关系人,就查查最近的关系人。一一排除。”孙德瑞指示道。
“是,我们完会后马上去查。”吕南乔边记录边说。
“我在想与其说谁会害赵平原,不如想为什么会害赵平原。他们两兄弟生活都同步,如果得罪人,也是一起得罪,要害赵平原,那就还会害赵高原。但是从今天赵高原的反应来看,他没有感到害怕,表现出来的是悲伤和愤怒,不像装的。所以赵高原没有觉得自己有危险。”裘海明说。
“小裘,那么你走访村民得到个什么结果?”
“村民们对这对兄弟评价很差,总结下来就是穷、懒、抠、爱占便宜、不友好、爱喝酒、不与人来往,和村民们都互相不对付。但是正因为这样,他们和他人没有大纠纷,大矛盾,最多就是动动嘴皮,怼一下。”
“嗯。小裘,那你对这个事情还有什么看法或者思路?”孙德瑞问。
“暂时没有。”裘海明没有说村上对赵氏兄弟的具体评论,也没有说赵高原女朋友李兰那条线,感觉说这些八卦绯闻、邻里传言反而会让人对家属产生既定印象。办案讲求实打实的证据和调查结果,不要加入干扰信息。
“好,我知道了,等你们查了刚才说的内容再向我汇报。给家属三天时间,三天后没有其他线索和进展,家属也没有异议的话,就通知家属领遗体。”孙德瑞合上笔记本,站了起来。
“是。”裘海明和吕南乔也跟着站起来、
“辛苦了。”孙德瑞说着走出了会议室。
裘海明和吕南乔下了楼,走向警车,约定先从几家大保险公司开始查。
“师兄,你怎么看这个事儿?”裘海明问吕南乔。
“嗐,我就说,这种人,杀他干嘛呢?杀一个人是要赌上自己的命的。多大的仇恨啊?你说是不是?如果他是被杀的,你也去勘察了,现场非常规整,没有搏斗痕迹,就不是吵着打着激情杀人了,那得是深仇大恨,才精心安排、蓄谋害他。话说得不好听点儿,赵平原这人,值得被人赌上性命吗?”
“师兄说得有道理啊。”裘海明边思考吕南乔的话边说。
“所以啊,意外落水。没有什么好可疑的。”吕南乔接着说,“裘海明,你是新调来的,我可是在这里干了几年了,这镇上的知名人物,我都略知一二,赵家兄弟,虽然没出息,但是远近闻名。光棍、双胞胎,好吃懒做,大家对他们的评价都一个样,喝酒对他们来说就像喝水一样,每天就两兄弟对饮。。。他们每次买酒的店我都知道,农贸市场里李二娃干杂店,两块钱一斤的白酒。那家店的酒都喝死过几个人了,他们居然还一直没出事。我说啊,就算不掉进水里淹死,他们也会被那酒毒死。”
裘海明赞同地点点头。吕南乔比他大五岁,今年32岁,裘海明27岁,当警察只有4、5年时间,他对案件的热情和好奇心都比老警员高,但是前辈的判断是多年经验的总结,是值得听取的。
“我们先去哪家保险公司?”裘海明问。
“哪家都一样。师弟,敢不敢听我一个断言?”吕南乔拍了拍裘海明的肩膀,带着狡黠的笑容说。
“什么呀?”裘海明问,他俩年龄相差不算大,吕南乔平时从来没有以前辈自居,和裘海明相处像朋友一样。
“我敢说这赵家兄弟什么保险都没有,甚至连农村基本医疗保险都没买。”
“嗯,我也觉得这对兄弟应该没有人身保险,但是基本医疗会有吧,赵高原是老病号,住院能报不少呢。”两人说着上了车。
“嘿,你就没猜对。赵高原信偏方,找江湖郎中买草药吃的,根本不会报销。他年轻的时候就落下了病根,一直吃草药,好像都没有真正上医院检查过,我觉得吧,他可能连自己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吕南乔不仅本来就对双胞胎兄弟有所了解,事发之后,他送尸体回县城后,又多方打听了赵家兄弟的情况。
裘海明默认。并想起了李兰说的十几二十年前她表哥就开始卖药给赵高原的事,还有村支书所说,李兰表哥还带赵高原出去治过病。大概不是正规医院的治疗,多半是偏方、迷信。
“领导的思路是正确的,就算我们认为赵平原没有保险,也得核实。我们等会儿分头去保险公司查,然后去核实赵高原和他女朋友12月2号的行踪,应查尽查。赵平原的钱包在他身上,我搜尸体的时候装进证物袋了,里面只有几十块钱,还有一张农村信用社的银行卡,我们去信用社查查余额和最近的流水,看看有没有不正常的动账。今天能干多少干多少。”吕南乔边开车边对裘海明说。
裘海明认真地把吕南乔说的要点记在笔记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