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天鹅绒缓缓铺展开来，将昏黄的天际线一点点吞噬。在这条被夜色笼罩的道路上，李乐和傅明并肩走着，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老长。

天空中，一群大雁匆匆飞过，它们的队形整齐划一，似乎在寻找一个温暖安全的栖息地。而在电线杆上，一只乌鸦静静地站立着，它的纯黑双眼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行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它转动脖颈，扭头看向远方，那里或许有它的下一个归宿。

在这死寂的夜晚，李乐的微笑如同一道不合时宜的光芒，始终挂在他的脸上。而傅明，却在害怕这个微笑。在他看来，这个微笑不是温暖，而是冷酷，是杀手在完成任务后的无情。

“他怎么能在杀了喜欢他的人之后，还笑得如此从容？”“......”

不知为何，傅明却想笑出声来。

笑那命运无常的作孽，在害惨了自己后还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害死了那内心认为“活该”的人。

“哈哈...”傅明也偷偷露出苦涩的笑容。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呢？”

李乐的步伐轻松而有节奏，他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裤缝，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他的自信和掌控。而傅明的脚步却显得沉重而拖沓，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和内心的恐惧做斗争。

路边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曳，仿佛在为这场无声的对峙伴舞。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低语，又似乎在嘲笑傅明的无力。

乌鸦终于展翅高飞，它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然后消失在远方。

它飞向了它的归宿。

夜色中，李乐的提问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直刺傅明脆弱的心灵：“你怕么？”

傅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敢直视李乐的眼睛：“怕...什么...？”

“杀人犯。”李乐的话语简洁而直接，每个字都像是重锤击打在傅明的心上。

“怕...”

“那你觉得杀人犯还是人么？”

沉默中，傅明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李乐在代指自己，这个问题背后隐藏着无尽的深意和危险。

说他不是人吧，似乎在侮辱他，会惹到他，造成可能不好的结果。说他是人吧，他都这么厉害了，还能算是人？或许他不认同自己是人呢...毕竟网上很多喜欢以杀人为乐的变态他也是知道的...

傅明的内心在纠结，因为不知道对方喜欢什么样的答案。他感到了一种生死攸关的恐惧，如果真正惹到对方不高兴，被赐一个死字也是可能的，甚至就对方这么狠而言，是绝对。

“这...”傅明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感到了一种无力和绝望。

“回答我。”李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不知道...”傅明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他的心跳在耳边轰鸣。

“哦？”他转过头来，用有些难以言喻的眼神对视。

傅明不敢接，他太可怕了，他要是想把人当成豆腐来捏那绝对可以做到。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回答？”

“当然是人了，人杀人当然是人。”

“真是不可思议你会这么蠢。”

“那动物杀人又算什么？”

“也是...杀人犯？”

“可是动物不会人类的法律啊。”

“啊...？”

“那吸血鬼又怎么算？”

“这...”

“长得像人的吸血鬼呢？”

“已经死过的僵尸呢？”

“会杀人的虫子呢？”

“植物呢？”

“我不知道...”

李乐提出的一系列荒谬问题，动物、吸血鬼、僵尸、虫子、植物...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挑战傅明的认知和逻辑。

傅明的脑袋有些发懵，他不觉得要在关乎自己生死的时候讲这些。这就像是面前是一个能杀掉自己爱人的疯子，在跟你讲保护动物保护自然环境一样荒谬和不合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