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他们也同坐一桌,身旁还有当时拿到无数奖项的楚清寒,还有几位逗留人间的神明。那时的桌边,屋外都是一样的和谐,和平,且美好。
而现在,只有他们两人。
两人饮干杯中烈酒,对视良久。
“你是被别人操控了,对吧。”凌清想到了袭枭的不寻常表现,又想到最近神界的不太平,他觉得袭枭肯定是外界所迫。
“嗯。。。”袭枭又喝了一大口酒。
菜一口没动,他们大概只是想消愁。
“我也不想这么干啊,名利蒙眼了。我生活太苦了。。。连你也想抓了。我现在啊。。。我所有的一切,就是这个屋子了。。。里面啊,就我一个人,也就我一个。。。”袭枭再端起酒杯,被凌清握住了手腕。冥王邸内,空间虽然很大,甚至是正常别墅的两倍,有大院,有阳台,基础样样齐全。但是却什么家具几乎都没有,凌清只能看到,门上普通的门牌号,标着生印街1号;屋内也只有一个花瓶,一桌两椅,都是批发家具那种的;院子里杂草丛生,池子全数干涸;里屋也仅是一床两柜一凳一桌,其余的房间要么空着,要么一样简略。
“这并不怪你。”凌清环视一周又回过神来,两人脸上都微泛红晕,似乎都有些醉意了。
“你只是在谎言中迷失了。你走丢了啊。。。”凌清也想到了自己,其实仙鹤堂一直开着,只是根本就没有顾客。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持续地想要让袭枭找回从前的自己。
两人生活都很困难;
而生命,本就苦涩如歌。这是世界的主旋律,是阳光普照范围之内,所有人生活的基调啊。
“那我现在。。。还能回到找到路。。。”袭枭的几滴泪落到了桌上。
若是一个人很久不落泪之后,突然爆发情绪,那他并不是脆弱,也不是被生活所变得绝望。
他累了。
至少袭枭确实是,他真的累了。
“你当然可以。。。你。。。你就是你啊。。。”凌清也终于控制不住,哭出来了。
本应该无忧无虑的,赢在起跑线上的两个天赋异禀的大人物,此时却因为面对的问题太过现实而崩溃,对于这种情况,纵使是神,也不会再无情了。
调整情绪后,袭枭思考良久。
他深呼吸着,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与那些势力同流合污。
他也希望恢复和平和秩序,而不是把世界变得更乱。
“我。。。听你的。。。”袭枭把爱尔葵和凌清的通缉令拿出来,撕了个粉碎。
“这才是我认识的枭。”凌清笑了,带着眼泪。
阳光照着两人间的桌子,在艳阳的晖光下,两个本性沉稳的人,在此刻笑得比谁都灿烂。
“好久不见,冥王。”凌清举杯,喝了一大口。
“你也回来了,清儿。”袭枭也喝了一大口。
这是两人的释怀。
这是新旧时代之间的大迭代。
是两位神界遗民的友谊。
两人之间,乃至人神之间的那层厚墙,在这一刻似乎被打破了,毫无保留。
又临阳残,一刹,绯霞染苍穹。光辉沉海,一瞬,余晖化雨龙。杯酒说得尽九千年,长卷铺不开两春秋。道心窥探黎民泪,冥谕暗解苦者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