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掌柜面上连连点头,但是心里更加迷茫了。
这究竟是怎么个事?
怎么伯爷亲自往自己身上揽限制呢?
“钱账房,我刚才查了查,你送来的账本每一个月都有一笔记的模糊。”谢忱安坐下慢慢喝了一口茶水,斜眼看见了后堂角落露出的一抹浅紫色裙摆,这才冷然继续,“你以前的账我也不追究了,我只追究我出征这两年,夫人持家的账,凑个整数,十两银子,你等会儿直接交了,自行离开吧,念你是伯府的旧人,我也不报官打你板子了。”
钱账房原本听到谢忱安说有一笔账目模糊,便吓的头发都要直了,后来听见伯爷要赶他走,顿时他便脸色铁青,头是不要命的往地上磕。
若是被伯府赶走,他就真的完了!
谁还能请他做事?!
他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
钱账房跪行几步,边扇巴掌边哭嚎着求情,“伯爷!伯爷求您念在我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求您别把我赶出伯府!老奴上有老!下有小!求您别赶我出去!老奴不做账房!只求能留在府中!老奴愿意双倍补上银两!愿意挨板子!求伯爷开恩啊!”
谢忱安侧眸又扫了一眼那浅紫色的裙摆,语气冰冷无情,“钱账房,莫要逼我动粗,来人!拖下去!赶出府邸!”
钱掌柜涕泗横流,“伯爷!伯爷呐!”
一直在后堂看戏的叶婉星轻轻叹了口气,到她出场的时候了,若是她笨一些,还真的明白不了谢忱安的苦心。
现在谢忱安就是在帮她稳固整个伯府,她刚才分明瞧见谢忱安的眼神几次往她站的角落看,他是故意打压钱账房的。
上就好像老皇帝大限将至之时,都会将一些得用的臣子贬斥出京,待新皇登基后,便会将这些臣子召回升官。
一贬一抬,恩威并施之间,新皇便能快速笼络人心。
而现在,叶婉星担任的就是新皇的角色。
账房是最重要的一个角色,若是往日,钱账房有异心就有异心了,左右他是对谢忱安尽忠,他们夫妻感情牢固,下面人便翻不起任何风浪,这都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不同,她和谢忱安难以和睦,那么这个位置就很关键,谢忱安要她完全吃透这个位置上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位置关键,换上她的人还需要时间重新打磨,指不定会闹出事端,所以钱账房依旧是最适合这个位置上的人。
他胆小,管着巨额流水,在主母,家主都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好几年,每个月也只敢贪墨一点银钱,倒不是说贪墨对,而是这点银钱,比起旁的府上,真的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以前不抓,是因为这种油水职位是不可能抓到一点儿缝都不留的,母亲教她管家时,曾经告诉过她,有些人,你哪怕不涨月例,但只要他能稳定的贪一笔小钱,那他干活会更加卖力,有些人他从不贪,那便需要时不时给对方涨月例,这才能留住人。
想到这,叶婉星迈步出来,“慢着,先将钱账房留下吧。”
她一出声,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叶婉星对着谢忱安道:“伯爷,钱账房也是家里的老人了,这次也算是他糊涂犯了错,便让他补上银钱,继续暂代账房一职,但未来三个月月例减半,着重观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