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非墨身上有着天道的气息,而我出生便自知是天命之人。”
“天命之人只有遇到天道之子才能用天命,这是修真界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我才跟在谢非墨身边。”
苏聂岚脑海中回想起棠棠的话,一边脚步不停地继续往雪山上走。
仿佛能够深入骨髓的寒冷顺着脚底的经脉蔓延到丹田,苏聂岚被冻的几乎要失去知觉,然而丹田处因为灵根被挖后的疼痛开始慢慢减弱。
半晌,她吐出一口白气,眼角赤红地停下来。
虽然,寒气对于丹田确实有着治疗效果。
但是,这实在是太冷了。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脚,“啊,我脚还在啊?”
“差点以为刚才半路冻掉了呢。”
正在山顶上用灵犀镜看苏聂岚爬山的剑尊:“……”
在他身后,面色苍白的少年正跪坐着,清俊的脸庞上是痛苦的冷汗。
“你入了魔障。”
“我以剑气洗涤你的经脉,将一部分魔息拔出,但还有一部分,需要你自己去解决。”
谢非墨伸出手,隐忍地在雪地上紧紧握住了一把白雪。
“剑尊何意?”
“离开无极雪山,离开苏聂岚。”那双没有什么感情的眼眸在谢非墨身上停留一瞬。
“你的心性,不适合做她的面前道侣,更何况她修的是无情道,是我唯一的弟子,是无极雪山今后的镇守人,她不应有一个险入魔道的道侣。”
谢非墨抬起眼,眼中戾气横生:“可是,剑尊,我还没入魔!”
剑尊满头的银发滑落肩头,任由天上的白雪落在发梢,他脚下是来自仙界的冰雪,头顶是无穷无尽的寒霜。
谢非墨仰起头望向这个人,突然发现世人对他的评价确实中肯。
剑尊此人,是天底下最公正的人,也是最为无情冷血的人。
许是他太过倔强,也许是剑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是自己徒儿的道侣。
他轻叹一口气,寒霜在眼前幻化成一幅画面,“此处是血渊,血渊下,生活着一群罗刹,在那里每过百年,血渊深处便会结出一颗罗刹果。”
“这颗罗刹果,能够修复你受损的经脉。”
“你与她若是真的有缘,今后会再次遇见。若到那时,我不再阻拦。”
谢非墨一双墨沉的眼睛睁大,看着眼前刺眼的白光。
“……那我可真是,谢剑尊仁慈。”
他嘴角带上讽意,从剑尊的角度往下看去,眼前的少年似是陷入执念无法自拔,又像是被夺走珍宝的魔兽般,平静底下压抑着无尽的疯狂。
此子,未来不可限量。
只是,是福是祸,只有未来才能够评判。
棠棠幻化成的兔子被剑尊凭空从苏聂岚身边带走了,放在谢非墨身边。
“你二人,明日便离开无极雪山吧。”
灵犀镜中,苏聂岚终于到了极限,白雪中,灰衣的少女无力地跪坐在雪地上。
谢非墨眼前光芒一闪,剑尊早已消失在原地。
他伸手拎起地上的兔子。
“走吧,去血渊。”
棠棠有些疑惑地抬头:“尊主不是说了明天再走吗?不跟她道个别?”
谢非墨垂下头,最后看了一眼灵犀镜中的少女:“不道别了。”
寒风带走他的尾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