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知道我没规矩是怎么来的吧？我确实是有娘生，没爹教的东西。规矩，我不懂，但，我绝对不会让别人伤害我与我娘。”

“新婚之夜，你看到我连那礼服都脱不来的，对吧？那是因为我从来没穿过华服，我在这府里的衣服，是我娘以前做丫头的衣服改了给我穿的。”

“我娘绣花赚的钱，只够买点吃糙米吃，只够买点柴火烧，你信不信我长到十六岁都没穿过新衣服？后来我长得比我娘高了，裤子我穿着会露出这么长一段小腿。”

一边说，顾若曦还一边比划一下。

“夏天倒是没所谓，冬天冷啊。而且我们能穿的裤子只有那几条了。冬天太冷了，娘要起来绣花，我就缩在被子里不起来就是，因为没有衣服穿。侯夫人，你说你这侯府养的我，那时候，你们去哪里了？”

“尽管如此，我娘还是尽可能的对我好。看看，我瘦是瘦，但是，我一样长得高高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顾若兰。

要说顾若兰有什么缺点，就是不拔高，一副小巧玲珑的身材。

“所以说来，侯夫人，你觉得你从哪点可以说我没规矩没教养？”

顾若曦的每一句话，都把在场的人给震住了。

那么，这母女俩在这侯府是怎么过的十几年？

没衣服穿，冬天就只有不离开被窝？

十几年了，族谱上没个名字？

十几年了，账本上没有月例？

顾若曦在说，南宫煜在听，不只是听着，两眼一直紧紧的看着顾若曦的每一个表情。眉头却是越来越沉，这宁远侯府是这么对待若曦的？

不过，又在为若曦的表现感到震惊。

这丫头，不错嘛。

每天的进步都很大。

第一天接触到她，很多地方都能看得出来，她什么都不懂。

第二天她开始接受并认真的生活了。自己都听到过她私下问了些清秋和如月一些问题。

明明是一些常识的东西，她却是不懂的，还要问。

今天，她居然能说会道的了。

感觉她的聪明可不止这一点点。进步太快了。

不过，自己喜欢。

想到这里，南宫煜的得意在眼神里藏都藏不住，一转眼却正好看到了对面的顾若兰也正好看向自己。

顾若兰看向南宫煜的时候也没想到会被对上眼神。

瞬间她有些激动，但却又黯然下去。

而本来有些神采飞扬的南宫煜对上了她的眼神后，一下子变成了那个冷冷淡淡的样子。而且还马上就转开了视线。

秦明远也在看向顾若曦， 微斜着身子，似乎是在看远处，但却又似乎看到了顾若曦。

更是震惊于听到顾若曦说的她从小到大的生活，没吃没穿的活在侯府里，而侯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她们的存在。

只要不傻的人都知道，要不就是有人故意不让人知道她们的存在，要不就真的是被遗忘得很彻底了。

所以，看向护着舒姨娘的顾若曦，他似乎又觉得发现了这个姑娘的另一面……如张牙舞爪的小猫一样。

顾若曦的话，让他确实也震惊了，虽说之前调查过，配给自己的这个庶女在宁远侯家没地位，死了也没人在意。

但没想到是这么没地位啊。他也看到了刚才顾若兰与南宫煜的眼神的交汇的那一瞬，却是似笑非笑的抽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