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里,斯沃坐在铁质椅子上,隐约听到了什么动静。
得益于守卫的安静,他勉强听清了那是什么——布料摩擦,脚步声,听不确切的言辞。
最关键的,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脚步声越来越近,斯沃不满地“切”了一声。
还是要换岗啊,烦。
他低下头,开始装睡,这样新来的守卫换班时,就会放松一点警惕。
逃脱守卫也得加入逃跑的计划里,既耗时间又麻烦。
他想过“一瞬间把守卫拍晕”之类的计划,但“鸟”途径只加强思维,不加强肉体。
这个囚室检查严密,没有能借用的武器。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身材,“空手把守卫拍晕”纯粹是痴人说梦。
一脚踹上去,他不骨折就谢天谢地了。
更何况,守卫大概率也是共鸣者。
从那个皮什么玩意的装束可以推断,他很有钱。
如果雇佣的是普通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守卫,少说得加上两三个。
只有数量稀少、佣金高昂的共鸣者,才可能只雇佣几个,每次只有一个人看守。
虽然守卫的道途不一定强,但斯沃只有这一次逃跑的机会,他不敢赌。
换班的守卫走进囚室,拍醒上一个守卫,双手交叉坐在凳子上。
斯沃装成被吵醒的样子,然后迅速低下头,装又陷入了睡眠。
被囚禁在地下室,大部分正常人都做不到安然入睡,更何况还被吵醒了一次。
这个动作充满了破绽,但这个破绽,是斯沃刻意买出去的。
斯沃想让新守卫认为,他是在装睡。
他希望新守卫对他的印象是:有聪明,但不多,可以被看破。
这样,新守卫对他的警戒心就会很弱,并且极易消除。
只需要再买个破绽,让新守卫觉得,新守卫能轻易拿捏他的时候,就是跑路的最佳时机。
斯沃装作悄悄抬头,打量着守卫,视线刻意在守卫腰间的枪械上停顿了几秒。
确保守卫发现后,他才继续装睡。
守卫看上去是一个普通人,还算强壮,年纪大约三四十岁。
这是最糟糕的情况,因为看不出他的道途,无法事先准备。
为了避免意外,斯沃决定加个“保险带”行动,攻心。
他闭上眼睛,沉入“海”中。
“海”里飞着各色鸟儿,斯沃的双手化作羽翼,他从一个男孩,变成一只色彩艳丽的小鸟。
这里是意识海。
头顶翻滚的海浪是云朵,足下无边无际,任凭鸟儿们肆意翻涌。
与灰扑扑的现实不同,这个世界多彩而艳丽。
集体意识的蓝白色海洋中,色彩繁杂的鸟上下翻飞,像无意中泼洒上画布的颜料,混乱却美丽。
每个人都有对应的意识鸟,但只有“鸟”途径的共鸣者能来到这里,控制对应的意识鸟。
斯沃的体态像一只普通的灰斑鸟,色彩却极其鲜艳,像刚从混色油漆桶里爬出来一样。
这意味着,他的思维极其活跃,只是不够大胆。
他抖抖羽毛,用喙扒拉了一下飞羽,确认无误后,展翅翱翔。
他的羽翼还很单薄,但他清楚,只要顺着风、顺着洋流,就能轻松达到想去的目的地。
这就是意识海的独特之处。
只要你想,它就会给予你指引。
斯沃反复想着守卫的样子,他的意识连接着集体意识海,把这微小的信息传给处理一切的中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