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林汐语起床的时候林姨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只是三碗普通的鸡蛋面加了些绿色蔬菜，没有多稀奇但也足够美味。

埋头吃完，起身收拾碗筷，林姨在一旁叮嘱：

“慢点儿，注意安全。”

就和往常一样，好像没什么不同。

“……”

这一切在小汐语走出厨房之前都是那么的美好。

直到林姨的声音彻底消失，不论林汐语如何呼喊，她的奶奶再也没有回应。

她茫然的在客厅里走着，并没有看见奶奶的身影，打开家门探出头去依旧没有……

回来走到奶奶的房间，奶奶正坐在房间西南角靠近窗边的位置，没有和往常一样膝盖上放有一本书。

只是双手交叠安静的搭在上面。

双眼微眯起来，像是睡着了。

安静又温和。

她没有打扰奶奶，轻轻的退出去，将门合上。

这一退意味着什么林汐语不知道，不过是在这之后她的奶奶再也没有醒来过。

……

奶奶具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奶奶今天给她做了一碗鸡蛋面，没有多稀奇，但也确实美味。

奶奶离世后第二天，左右邻居都来了，大多是站在门外，好奇的往里打量，也有两个平日里心善的姨姨帮忙处理后事。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人在一旁说：

“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谁知道呢，说起来她身体好像一直不太好的样子。”

“哎，真是可怜啊，就剩这么一个小女孩儿以后该怎么办啊……”

有人同情，亦有人埋怨。

“真是的，死就死了，为什么非要死我家旁边啊，真是晦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你们两家家挨着呢。”

“不过她死了以后会不会变成鬼啊？想想就觉得麻烦，不如我们一家凑一点钱去请专业的人来清理一下吧！”

“好啊，不过事先说好，我家在楼梯口那边离得最远，我只出五百！”

“五百够干嘛的，多少再来点啊！”

“五百不是钱！实在不行你多出点呗！在这里劝你妈呢！”

……

谈论的人声音很大，好像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听见，让所有人都为他们鸣不平，然后一同谴责那些平白死去的人给他们填了麻烦……

“哎呦，你们在这里说些啥子哦！没事赶快回家去哦。”

帮忙的两个姨姨看不下去开始伸手赶人。

“哎！牛姐你这就做得不地道了，我们只是在这里站着看会儿，碍着谁了！”

此言一出，立马有人附和。

“对啊！再怎么说也都是邻居，费心费力的过来看一眼，牛姐你这么说话多让我们心寒啊！”

牛姐有些生气了。

“是邻居出事了就过来看一眼？你也真是好意思说！”

指着先前的年轻人，骂道：

“要是你死了，别人在你家门口这么说，你乐意啊！”

年轻人赶忙摆手：“牛姐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脑子又没有出问题为什么要死在家里，这不是给家里人找麻烦吗？”

“对啊，我们都是老实人，感觉要走了，会自个儿找别的地儿，不能给附近的人添麻烦的。”

周围的几个三四十岁的成年男人们骄傲的说着，感觉他们好像能够控制自己的离开，并以此为荣。

“叔叔阿姨……”

站在门边一直低着头的林汐语终于说话了，她全程没有哭，只是静静看着，直到有人说起她的奶奶给他们带来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