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迪森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贝晓墨,一字一顿地沉声道:“有一个对我而言无比重要的人出车祸受了重伤,现在我要陪在她身边保护她,保证她再也不会遭受任何危险。”
“没想到你小子还是个痴情种子啊”在上司笑着的打趣中,艾迪森却已经挂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王先生,无奈地晃了晃手机,对着面前慕名而来的客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这儿最负盛名的调酒师,因为爱人受伤而请假了,不如试试我们这里的其他饮品或者酒水?”
望着客人拂袖而去的背影,他狠狠咬牙,等到艾迪森回来了,一定要拼命压榨他来挽回损失!
而被他心心念念着的艾迪森,此刻还是在病房内,细心地削着苹果。
独属于调酒师的灵巧双手,此刻正握着一把水果刀,灵活而巧妙地削去表面的皮,从上到下连成一线,没有丝毫断开,可见其技术之登峰造极。
“谢谢。”贝晓墨礼貌地接过苹果,一口咬下去,汁水四溢,馨香甜美的口感在唇齿间蔓开,顿时让她也舒服地眯起了眼。
她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在心里默默措词,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道:“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特意来请假陪我的,也不必为了车祸而自责。”
这一刻,她眼中有认真而赤诚的光芒闪耀。
艾迪森怔怔地抬起头望着她,这一刻她唇边的微笑,恰如同冬夜呼啸而过的寒风中,那一缕沁人心脾的暖阳。
“晓墨,你不懂。”艾迪森微微一笑,“我来照顾你不仅仅是出于自责,更是因为我对你的欣赏与喜欢。我喜欢的,恰恰就是这样善良的你。”
寻常女孩子,受伤时有人照顾,只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只有心细而又温柔的贝晓墨,才会关心自己的工作,甚至劝自己不应该抛下工作来照顾她。
法国人特有的浪漫情调,一直扎根在艾迪森的体内,此刻更是彰显得淋漓尽致。
贝晓墨垂下头,一口一口,沉默的咬着苹果,双颊却不由自主地染上了一层粉意。她真的有那么好吗?
直到吃完了苹果,贝晓墨翻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艾迪森则把粥放进了保温箱内,叮嘱道:“苹果毕竟不是主食,我现在去找医生问问,你现在究竟需不需要进食,又要吃什么才能保证营养,你先自己待在这里,千万不要离开。”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拂过贝晓墨的长发,挟来一阵暖意,顿时让她产生一股自己正在被宠溺着的错觉。
她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眸,再一次闹了个大红脸,呐呐地道:“那好,你快去快回吧。”
手下的书翻了几页,但她却什么也没看进去,书上杂乱无章的文字丝毫没有被摄入脑海。而她眼前所浮现出的画面,一会儿是艾迪森的温柔相待,一会儿却又浮现出了另一道颀长俊美的身影甄京叶,你究竟想怎么样!
贝晓墨把脸深深埋在柔软的抱枕中,心中不知所措,却又惘然若失。
艾迪森很快便向医生打听清楚了内脏受伤的病人,究竟适合怎样的食物。清淡而柔软的粥就是很不错的选择,也不需要大口吞咽,只需像流食一样缓缓咽下去即可。
他赶忙回到病房,从保温箱里拿出了粥,随后拿出了对待幼儿园小朋友的态度,轻轻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绿豆粥,再吹了一口气让粥冷却,最后这才送至了贝晓墨唇边。
“喂!我可不是两岁半的小朋友,我已经二十多岁了!”贝晓墨鼓起腮帮子,颇有几分好笑地说,她可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了。
“别说话了,快点吃饭。”而艾迪森的态度,恰恰像极了温柔的父亲在照料孩子,这个比喻顿时让贝晓墨心中一阵恶寒
不过调侃归调侃,她还是轻轻张开了唇,乖巧地将粥吞了进去。
艾迪森顿时感到欣慰不少,正想继续喂第二勺,却见贝晓墨眉头紧皱,面色不佳,哇地一下把吃进去的食物又一次吐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他赶忙冲过去拍着贝晓墨的后背,掌下的身躯羸弱得简直可称之为皮包骨头,仿佛他稍一用力就有折断的危险。
贝晓墨面色发白,唇瓣也发白,自己却也是不解地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刚刚只觉得一阵反胃抱歉,浪费了你的粥。”
“我只是担心你,你这样一直不吃东西,且不说对身体的恢复大大不利,对胃也是一种极大的伤害。”两道浓密英挺的眉,在他眉心处拧成了一个结。
“那咳咳,还能怎么办?”贝晓墨咳嗽了两声,脸色仿佛变得更加透明,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奈何身体太久没有进食,对食物有一种自发的抗拒性,以至于她吃一口吐一口。
望着她不盈一握的纤细手腕,以及苍白的脸色,艾迪森犹豫了几秒,最后下定了决心,毅然决然地道:“我来喂你吃饭吧。”
“怎么喂?刚刚那样不是已经在喂我了吗?”贝晓墨不解地反问。
却见艾迪森又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气,接着竟是送入了他自己的嘴里,贝晓墨来不及震惊,便看见一张放大版的俊颜,正无限地向她贴近。
最后,唇对上唇,在她因为惊愕而开启唇想要说话的瞬间,一口温暖而又香甜的粥,已经送入了她口中。
不待她回过神来,或是一个耳光扇过去,他便已经起身离开。
那样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让她瞪圆了眼,满心满眼都是惊愕。而艾迪森却是倍感紧张地注视着她,观察她有没有继续要吐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