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陈拾睡不着觉,索性轻手轻脚推门而出。
他站在医院的走廊里,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天空如墨色浸染,连星月都显得黯淡。
倒是和太极宗长老将他拉入的那个世界有了莫名的重合。
他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道全下了肚,让他越发清醒,心情也更加沉重。
他隔着门上的小玻璃窗,望着躺在病房里的父亲,看着那掉在半空的打着石膏的腿。
“会是天极武馆的人做的吗?”陈拾摩挲着手上那枚从沙发里翻出来的徽章。
十年之约,十年之约……
到底是怎样的约定啊?
根据当初薛默教练所透露,当初的修心者一脉似乎才是天极宗的掌权派系。
所以这个十年之约是否是掌权之争?
而且,他也终于想起来了,插肩而过的那个人,他曾在武馆见过。
他拿出徽章的第二天,训练过后,他本打算去找薛默教练请教一些问题,却看到那个男人先一步进入了办公室,随后办公室就挂出来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如今想来,那个男人应是与徽章有关,也与父亲有关。
他得去找到那个男人。
说做便做,陈拾一点不犹豫,立马就快步往楼下去,目的地是监控室。
*
“我说年轻人,如果丢了东西就报案,咱们医院有规定,除非是警察出面,否则不给外人看监控。”保安大叔揉着惺忪睡眼,愤怒的看着将他从睡梦中拽起来的陈拾。
陈拾皱眉,叹气,解释道:“老哥,不瞒你说,我本也是想过报案的,但我爹还在医院住着,要是最后找不到那小偷,这赔偿责任不就落到你们医院了?我也是不想因为这点事影响我爹的治疗。”
保安拧着眉毛,像两只扭曲的毛毛虫。
陈拾又接着求了几句,他终是摆摆手,“行,那我就给你查查,但说好,就只看大厅走廊那一段的啊!”
陈拾点点头。
他本就只需要这一段。
*
翌日清晨。
天光破晓,暖融融的金色从天幕倾斜,洒在地上,人身上,鼻息间都仿佛充满了生命的鲜活的气息。
陈拾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推开病房的门。
“拾啊?你昨晚去做贼了?”母亲正扶着陈强国吃早餐,是一个粗面馒头。
看到陈拾回来,脸上有些担忧。
陈拾扯开嘴角笑了笑,看着陈强国的目光却深得自己都拉不住。
他记得父亲总是那么强壮,那么可靠,就像是一座山,永远屹立不倒。但现在,那座山似乎倒下了。
这让陈拾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他需要知道真相,他需要知道父亲究竟在隐藏一些什么。
“爸,你的腿今天感觉怎么样?”陈拾走到床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