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比起质问,更像调情。
她一边撩,同时暗自兴奋。
山南的郎君,似乎分外奔放。要是在山北,她以这么个距离跟小郎君聊天,那小郎君不一巴掌扇她脸上,也要哭闹,叫她负责。
哎呀呀,感谢二师妹,要不是二师妹赶她到山南来,她还体验不到山南风光。
易庭风被她吹得身子发软,强撑着开口。
“因为,因为……”
他总不能直言,是因为北蛮偷袭,围了边城。
还没攻城,朝中诸公就怕得瑟瑟发抖,大举白旗,上赶着把堂堂嫡出公主送过来,预备着求和用。
人家围而不攻,两边军队还没正面对上过呢。
他还是负责把端宁强行抓回去的帮凶之一,对着这张脸说出实情,想想都臊得慌。
见他面露难色,段千馥放柔声线。
他的视野,被她一双墨瞳占满。
墨瞳幽幽如深潭,映着月色,让她的眼神,显得格外温柔。
“公子这般清绝无双之人,竟也有愁事,真叫人不忍。有何难处,不妨直言。在下愿赴汤蹈火,为公子解忧。”
她仍把他斜斜地拥在怀里,淡淡的脂粉香包裹着他。
易庭风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女子如此亲密。
段千馥一套动作下来,他竟把男女大防给忘了个精光。
朱和玉看得目光呆滞。
这这这,难道这姐姐,是个风尘女子?
若是如此,做个风尘女子,也比做公主好啊……
她正感慨着,就听到了一阵破空之声。
“当心!”
正在撩与被撩的两人,比她更早听到了弓弦响动。
两人同时动了。
段千馥一旋身,就要闪躲,易庭风却强行把她压下,护到怀里,被箭支蹭破了皮。
他刚要拉上朱和玉一起跑,就感觉胸口一窒。
箭上淬了毒。
段千馥已然带上朱和玉,疾步奔走,边起落边问怀里的易庭风:“没事罢?下次遇袭,当先告诉我,我能躲得过来。”
她也看到了箭上泛的蓝光,于是把朱和玉扛到肩上,空出手来为易庭风搭脉。
唔,是中毒了,不过问题不大。
在山北,中毒只是小事,随便找家医馆,寻个医者,用内功逼毒就完了。
易庭风却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咬紧牙关,快速说道。
“有两件事要托付给姑娘。第一,公主必须带到边野城。若北蛮攻城,公主却不见了,正在应敌的边军哪怕打了胜仗退敌,也要遭朝廷清算。”
“第二,若吾妻寻来,你帮我把这玉佩交给她,让她不必等我,自行嫁娶。”
说罢,他掏出一块玉佩,强行塞到段千馥怀里。
段千馥表情一僵。
“你,成亲了?
“不早说?”
易庭风被段千馥拔出怀抱,扛到肩头,获得了跟朱和玉同等待遇。
失去意识前,他听到段千馥用一种同方才天差地别,客气得过分的语调道——
“这位夫郎,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