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起身,来到御案前,恭敬行礼道:“为今之计,趁玱玹根基未稳,父王需笼络大荒人心。西炎国人丁兴旺,骁勇善战,父王人丁单薄,可笼络大荒有志之士,方可一较高下。再者——”
“说下去!”父王语气和缓。
“暗中资助辰荣义军!”我果决道。
父王转身,诧异地望向我。我平静道:“如今,天下太平,我们不可挑起战端。想除去西炎国的威胁,势必需要借助外力——”
闻言,父王点头,缓缓走下御阶,来到近前,一脸疑惑问:“你与玱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再次行礼,缓缓道来:“在中原,玱玹没拿我当骨肉血亲,将我送到涂山璟和赤水丰隆面前,为他换取权势!”
“岂有此理!”闻言,父王暴怒,面色涨红。
“父王,莫要动气!”我走到近前,伸手顺了顺父王胸中的滞气。
“他图的是宏图霸业,我图的是骨肉至亲,原本就不是一路人!”我淡淡道。
“小妖,委屈你了!”父王眼中噙泪,伸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摇摇头,“死过一回,权势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早不是我所愿。与我而言,家人远胜于江山。若有人敢伤害我的家人,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好!”父王赞许点头,朗声大笑:“不亏是我的女儿!”
“父王!”我凑到近前,挽起父王的手臂,娇嗔道:“我这次能完好无损地回来,是辰荣义军的相柳救了我——”
“哦?”父王满脸诧异,追问道:“他为何救你?”
“早在清水镇流浪的时候,他便救了我多次。那时我无人可依,便为他种下蛊虫,与他同命相连。他为了救我,舍了一命,喂了我37年心头血,这份恩情,我是还不清的!”
“为父替你还!”父王朗声道。
“谢谢父王!”我欢喜地抱紧了他的臂膀。
“只是,这蛊虫,可有解法?”父王追问。
我摇摇头,吐出两字:无解。
父王叹息一声,拍了拍我的肩膀。果诀道:“为父定会护你周全!”
“谢谢父王!”我欢喜道。蛊虫之事,是我刻意告知,就是让父王有所忌惮,难保将来对峙之时,伤了相柳性命。此外,我还告知了父王,玱玹在西炎城内的秘密情报的据点:舞坊。父王点头,唤来了蓐收,我恭敬退下。
不久,相柳舍命救了皓翎大王姬,喂了37年心头血的义举很快传遍了大荒。人们纷纷赞许,这位九命相柳有情有义,即便立场对立,也不计前嫌,拼命相助。一时间,舆论纷起,大部分百姓被辰荣义军的相柳俘获,暗暗点赞。甚至为辰荣国灭,愤愤不平,也大有人在。此番言论,也激起了中原氏族老人尚未泯灭的故国情怀。不少人暗中出资,纷纷打探义军下落,为深山中的辰荣义军捐款捐物。
与此同时,众人将目光齐刷刷看向西炎国和皓翎国,纷纷揣测两位国君如何处理这份恩情。
皓翎国率先下旨,宣称百余年内不会对辰荣义军进行任何军事打击。为报恩情,曾经的辰荣义军,若想归顺,可投奔皓翎国,皓翎国必会以礼相待。一时间,曾经四散而逃的残军纷纷涌入皓翎国。这些人都是上过战场,勉强存活的人。这些年,他们四处流浪,无家可归,处处遭人驱逐。如今被皓翎国视为座上宾,其中,不乏能人异士,将帅之才,蓐收将他们妥善安置。此番操作,让皓翎国威日盛,人们纷纷赞许皓翎国有恩必报,礼贤下士。闻言,大荒之内,有志之士,纷纷投奔皓翎国。
入夜,我在寝宫内梳理发丝。听闻侍女从民间打探来的消息,淡淡垂下眼眸。
“啪!”西炎王将一枚翠叶摔到桌上,冷眼看向左右环顾的大臣。
五王拱手行礼道:“依我看,此事怪玱玹。为何不在中原医治,非要交给相柳?闹出这番流言蜚语!惹得西炎国下不来台!”
“就是!”七王拱火:“这事就怪玱玹!我看,就该狠狠责罚!”其余大臣纷纷附和。
“说完了?”西炎王抬眼,语调不惊道。
“嗯!”七王点头,西炎王摇头叹息,舆论威压之下,两个傻儿子还不忘拉踩手足,不堪大任啊!他摸了摸苍玄的上书建议,果诀道:
“传旨——”西炎王朗声道:“将驻扎在清水镇外的西炎驻军撤回,百余年内,西炎国将不再主动出击辰荣残军!若辰荣残军主动来犯,定不轻饶!”
“父王!”五王惊呼。西炎王抬眼,帝王的威压瞬间碾压了叫嚣的臣子。其余臣子瑟缩地缩在一角,生怕此刻惹火上身。
“退朝!”西炎王拂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