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死了的没空去哀伤,先紧着活人来。总共八个伤员,三个砸破头的,两个摔断腿的,三个枪伤。
砸伤摔伤还好说,三个枪伤则判了死刑,按他们经验是枪子有火毒,中者无救。
听到张小花的叫喊,呼啦一下围过来,看到张二牛身上的异象,哗又齐齐退了一步,眼神中交织着惊恐与期盼。
惊恐死亡鬼怪,期盼神仙显灵,只有他娘一下扑在他身上呼唤着他的名字。
“二牛,二牛,我的儿…”哭声干哑无力,撕心裂肺。
终于这元神烧完了,大半具体知识技能散去,只留下个大概印象,还保留了部分数据运算能力,算力大概相当一台微型超算,也算是个挂。
不开挂,谁也别想成功,先天的禀赋,后天的环境,时代的机遇,无论一样或几样都是让某些人独秀于其它人,这些都是挂,只是有大挂小挂的区别而已。
成功全靠挂!
燃烧这缕元神碎片,不但将命拉回来了,还将身体梳理了一遍,将营养不良,长年劳损留下的暗伤消去,补足潜能,打下坚实的根基,再多就无能为力了。
所以他还是那个干瘦饥饿的流民张二牛,还是面临着饿死的危机,顶多比其他人扛得久一点,当务之急是赶快起身解决粮食危机。
想到这,连忙睁眼起身,看到了这一世的亲娘,纯真的亲娘,一点灵光合胞血,一点点孕育抚养他长大的骨肉亲娘。
看到的第一眼,相对前世的记忆,冲击力很大。
惨,太惨了。张二牛记忆中他娘还不到四十岁,才三十八。
那深深的绉纹,花的头发,灰暗的皮肤,佝偻的身形,浑浊的眼神,在觉醒前的记忆里觉得很普遍。
可在觉醒后的现代眼光看来太惨了,三十多的年纪,七十岁的身体状况,有种惨烈的冲动。
不止他娘惨,大家都很惨,扫视一圈,成年人个个皮包骨头架子,关节突出,小孩头大腹大四肢小,全部皮肤灰暗,跟前世太平社会的人看起不像同一个物种。
犹其看到嫂嫂抱着绉巴巴的小侄女,饿成一小团,像只被人抛弃的小猫一样发出微弱的喵喵抗议声,再也扛不住了,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他曾经无数次想像过地狱,以为自己有心理准备,但在真实的地狱面前,想像还是过于单薄!
他一哭,引发大家的悲伤情绪,一齐哀嚎,哭声震天。
另外两个流民团伙还以为他们新死了人,有几个人过来问询,这才止住哭声。
哭声一停,打发走外人,大家齐集在张二牛身边问个主意。
张二牛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这次逃荒是跑得最远的,数得清几个数已是村里的能人,两世记忆一结合,才大体摸清现在的情况。
时间是崇祯七年秋,地点是汉中府北部山区,大概后世的江口镇往东北方向二十里左右的太白河旁边,眼前有个黄家堡,再具体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年中,官兵在汉南地界围剿流贼,眼看成功,却很搞笑的又一次被小小的诈降就放跑了,不可思议之处太多。
流贼逃脱后,四散逃窜,又制造了一大批新流民。
进一步的情况,张二牛没经历过,无法得知,眼下最要紧的是破了黄家堡,解决饥饿问题再说。
现实已经无法支撑他们再往远处逃慌,黄家堡是唯一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