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她有个很珍贵的玉佩不见了,听说那是她的妈妈留给她的纪念,等找到的时候已经破碎不堪。而她只是小心地用盒子装起来,没有过问太多。
很多年以后,她跟我们说,其实她都知道。知道谁拿了,也知道谁破坏了它。因为在玉佩找到的那天晚上,破坏她玉佩的小娃娃就去道歉了,还送了她亲手折叠的花朵。
我跟在她的身后,走到她房间的时候,那些假花还在他的床头柜放着。
“我有个朋友动手术了,等他手术好了,我再回来看看您。”我对她说。
她顿了顿,忽而笑了。
“天高任鸟飞,雏鸟长成了雄鹰,自然要飞往更广阔的天空。”她把我的那一页户口交到我手里时候,还给了我一点儿破碎的玉。她对我说,“没什么东西可给你们的,这些破碎的玉便是我能给你们的嫁妆。”她拍拍我的手,把我牵到外面。
之后她又拉过王玉面的手放在我手背上,对他说:“她是调皮了点,但心地不坏。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她,如果你不爱她了,过不下去了,也请你放她回家。”
“我会好好对她的。”王玉面说。
我们离开了孤儿院,我坐在副驾驶,总看着后视镜——院长还站在原地,目送我离开。
一年又一年,走了一个又一个人,她在这几十年的光阴里,不知道目送了多少她的孩子。
有多少孩子一别便是永远,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我,要不是要领结婚证,恐怕都不会再踏足孤儿院。
小时候我明明那么爱她,长大后我却总是遗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