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梅颂感激道,“只是殿下事多,听父亲说殿下就要进太和殿议政,臣等在这儿会不会打扰?”
萧决岭放下筷子,摇头,“安心住下便是,本王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梅颂点头,“如此便叨扰殿下了。”
见自家兄长如此客气,梅二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欲言又止,好一番纠结,最后还是不敢说,只能嘀咕两句,‘搞得跟陌生人一样...’
他声音不算大,但足足以让桌上的人都听清楚。
萧决岭微微一笑,看向梅二,“嘀咕什么呢?”
梅二吓了一跳,“没......没什么!”他偷偷看了眼自家兄长,又迅速低头吃饭。
一脸没出息的样子,梅颂白了他一眼。
须臾,萧决岭又说道:“这些日子若是觉得无聊,王府有不少暗卫,你无事可以跟他们切磋一二。”
说起这个,梅二又来了精神,但他不想跟暗卫切磋,他用乞求的眼光看向萧决岭,转眼又看向路晚岑,“表嫂,七煞决能教我吗?”
此时路晚岑已经吃完了,正悄悄咪咪的跟梅佩心说话,两人直乐呢。
听见梅二这话,她爽快就答应了,“那你多住些日子,包教包会。”
梅二立刻站起来,行了个礼,“多谢表嫂!”
二人愉快的达成协议,却忽略了萧决岭的表情,只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梅颂注意到了。
不满不爽,看路晚岑的表情有点幽怨,看梅二有点飞刀子……
晚宴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月色正好,他们移步到了茶厅。
梅小妹困了,便先回了院子,梅二还舍不得去休息,缠着路晚岑一顿说,都是关于习武的。
路晚岑见他实在想学更多,也不好打断,认真听他说,时不时指点一二,梅二的悟性很高,只是缺人点拨,她一指出问题,他立刻就能听明白,还知道如何改正。
可越说路晚岑心里就越发毛,好几次忍不住回头,要说教起梅二来其实很轻松,让她心里有压力的是身后那时不时就落在自己身上的哀怨视线。
她和梅二围着一张小方桌说得起劲儿,身后是萧决岭和梅颂,而那道让路晚岑有压力的目光来自谁就不言而喻了。
她开始有些分心,幸好这时,梅颂突然对梅二说:“小程,时候不早了,有什么问题明日再来请教吧。”
萧决岭向梅颂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表示欣赏他的眼力见。
梅二不明所以,虽还意犹未尽,但还是乖乖听话站起来,分别向萧决岭和路晚岑道别。
路晚岑笑着点点头,“明日来武房找我吧。”
“真的吗?太好了!”梅二兴奋地欢呼起来。
兄弟二人离开,路晚岑和萧决岭也回了院子,可一路上路晚岑总觉得萧决岭怪怪的。
直到两人沐浴完,这种感觉还在。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怀疑,那她沐浴出来之后,便是肯定了。
因为萧决岭正经得异常,以前她在沐浴的时候,他是绝对会来捣乱的,今日却安静得很,一直倚在榻上看书,连她出来都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
‘这是怎么了?’路晚岑心里犯嘀咕。
她不喜欢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沉默,所以她当即就坐在了萧决岭对面,可直接问也不太好,所以她决定迂回一下。
“他们兄弟二人真是一点都不一样,一个喜静,一个喜闹,一个擅文,一个善武,一个一丝不苟,一个大大咧咧,还挺互补的。”
萧决岭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继续翻书,没说话。
路晚岑抿了抿嘴,又说:“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殿试了,你表哥有把握吗?”
“他的文采如何?”又问。
“治世之才,我看过他写的的文章,可堪大用。”萧决岭波澜不惊的开口。
路晚岑点点头,“那还挺好,你又有帮手了。”随后她便不说话了,室内一时之间静得可怕。
路晚岑琢磨着怎么让他开口,然而还不等她琢磨出法子,萧决岭自己先忍不住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说什么?”路晚岑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比如...你今天一下午和一晚上都没跟我说过几句话。”萧决岭语气酸溜溜的,“一直在跟梅二叨叨个不停,晚上也是。”
路晚岑不经意间捕捉到了萧决岭的表情,心下恍然大悟,原来这厮是吃醋了!
他可不就是吃醋了吗?她和别人谈笑风生,还要教别的男人练武!他嫉妒得发狂,她还从未教过自己呢。
“你小肚鸡肠,我明明跟佩心说话说得多些。”路晚岑试图辩驳。
可萧决岭现在听不进去一点,他只听到路晚岑说他小心眼,这下更不得了了。
他瞪了路晚岑一眼,仿佛被气到了,胡乱从榻上下去,闷着头去沐浴了。
“怎么走了?”路晚岑心里一咯噔,真生气了?
生她的气,因为她跟他表弟多说了两句话?
简直没道理,这人能不能不要吃这些飞醋。
哼!不哄了!
可是萧决岭得背影看起来很委屈、很不高兴...
偏殿。
萧决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气呼呼的坐在超大浴桶里,猛捶了水面好几下,溅起的水花把旁边的地浇了个透。
他小肚鸡肠?自己的王妃跟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他还不能生气了?还不能吃醋了?
小肚鸡肠,他就小肚鸡肠了!
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可很快他的内心就被患得患失感笼罩,难道阿岑不喜欢自己了?
自己不会武功,那点皮毛在行家眼里什么都算不上,除了身份之外,他什么拿得出手的优点都没有...
难道…阿岑还是更喜欢跟他势均力敌的?
一时间,萧决岭的心跌落到了谷底,他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出不来,表情痛苦就快要哭出来了。
“要我跟你一起洗吗?”路晚岑的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