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致远盯着夏仁看了眼,道:“这位贵人的脸可媲美城墙。”
侍从当即就要动手,主辱臣死,他随从在侧,德妃却被如此羞辱,他岂能无动于衷。
封致远被刀剑置于颈项,却毫无惧色,依旧与夏仁谈笑。
夏仁道:“我来请先生随我回陈国,辅佐王后定鼎天下。”
饶是淡定如封致远,也险些被口水呛到。
“德妃说错了吧?是辅佐陈王婚姻陈王太子对吧?”
夏仁觉得好笑,就笑了,“先生不是常人,怎么却有耳聋的毛病。”
“陈王是陈国国君,储君是下任国君,想要辅佐他们的人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先生即使有心,也得在后面排队。”
“但王后不同,她虽为陈国国母,但只被要求贤良淑德,先生若愿屈尊,将是第一人。”
封致远向来唯恐天下不乱,听到此话立即起了兴趣。
封致远:“储君是王后亲生。”
夏仁:“王后疼平奴公主更甚。”
“王后有何倚仗?”
夏仁:“陈国王后,储君生母。陈国上下尊敬,后妃拜服。”
好的,毫无倚仗。封致远再问:“这是德妃的意思,还是王后的意思?”
夏仁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它早晚会是王后的意思。”
封致远一愣,很快哈哈大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李国的公主,果然都很有趣!
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眼前这个更有趣一点儿。人生没有趣味,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他毫不犹豫,“我跟你走。”
安置封致远并不难,只他是大才这一点,就足够使臣尊敬他。
陈王求贤之心享誉诸国不是没有理由的,陈国从上之下都对人才足够尊重。
使臣对夏仁道:“德妃娘娘,臣等再过几日就回国了,娘娘若还有想去之地可尽快前去。”
使臣甚至想破例为夏仁延期几日,大王这个妃子纳得好,为陈国带来这么多贤士。
即使思念故土,想多待几日,也不过是小事罢了。
夏仁却并不想多待,李国对她来说只有头顶的那一片天空那么大,坐井观天说得就是从前的她。
前几日,虽说是为了拜访封致远踏足乡野,可看着那些劳作的农人,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她心中陡然想起一句话:“达则兼济天下。”
她有些迫切的想回到陈国了。希望陈国尽快统一,百姓尽快安稳。
见夏仁没有想再停留的意思,己方想打听的情报则打听到了。
使臣又随手在李国诸王子之间的矛盾上加了把火,然后就施施然准备回国。
从李国到陈国,快马加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大家归心似箭,遂收起了仪仗,策马而行。
夏仁身为后妃,本该坐车,但她坚持要骑马,学了几日,便亲自策马。
教她的人看得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小心大王的妃子死在半路上。
骑马并不难学,最大的困难是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夏仁摔了很多次,终于熟练掌握骑马。
使臣给了她一匹黑色的马,马头上有一撮红色的毛发,在快速行进中,仿佛是一束燃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