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沉思了好一会,才正严厉色地说:“你倒不必为老夫保守秘密,但若你被人发现有这个印记,且不在地府名册中,后果得你自己承担。”
谢天阳眉头一紧,苦着脸问:“这么说的话,风险都是我来担?”
“你难道还别的路可选?”
“您最好的选择不也是我么?”
老头心中有了数,此人心思着实深沉,没那么好糊弄,便问:“那你想要什么?”
“一份信物,最好是别人一眼就能认出这个信物是您的。”谢天阳飞快地接了话,像是很久之前就想好了。
老头浑浊的双眼眯了起来,眼底透着精明的光,“你不会是指望被发现后,借此拖老夫下水吧?”
“您误会了,晚辈自当有别的用处,”谢天阳连连摇头:“贵人贱用这种事,晚辈可做不来。”
老头也清楚,这小子很鸡贼,定不会心甘情愿签下这纸契约。想到这里,老头从身侧的包裹里翻出一个手串递给他,“这东西是拙荆赠与老夫的,一直保留到现在,望你好生保管,来世老夫还得找你要回来。”
这玩意像是玉做的,看起来磨损严重,几百年前的东西,也算个老古董了,中间的珠子稍大一些,刻了个“宇”字,恐怕就是这老头的名字了。
谢天阳高高兴兴地接了过去,“那就多谢城主了。”
“这回你该签下契约了吧?”
契约上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文字,谢天阳看不懂,只是想着他无论如何都得签,内容是什么好像就不重要了,于是他没有多心,就只是问:“这怎么签?”
“用血。”
用血这就是简单了,他身上的血迹几乎干涸了,但心口的血尚在流淌,谢天阳抬手抹了一点,遂一掌按在了契约上。
下一瞬,契约似受到了感应,文字飘忽忽地颤动几下,顷刻间化作一道道红色光点,落入了谢天阳的掌心。
这就完了?
他的左腕处并没有彼岸花印记。
谢天阳正想问缘由,就看见老头摸出把匕首,一刀划在了左腕,而那印记像是活了一般,整个扭动了几下身体,很快跟随血流从伤口处钻出来,还带着些许荧光,晃晃悠悠地悬浮到了半空。
谢天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还是伸手碰了一下,花朵立马落入他的掌心,并顺势爬到了左腕。
老头满意地舒了口气,温声嘱咐:“你若是也想去轮回,就用刀把彼岸花剖出来,千万要记住,得有个人自愿接受这朵彼岸花,否则它将跟随你到终身。”
“这样就好了么……”谢天阳还没说完,就感觉心口发痒得厉害,不过转瞬之间,钻心的痒痛已袭遍全身,他情不自禁地抓挠起来。
老头却按住了他肩膀不让他乱动,还相当和蔼地温声说:“老夫说过,花有神力,会修复你的身体,接下来会有一段自愈过程,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谢天阳拼命抓紧了心口的衣物,想借此来缓解心口剧烈的痒痛之感,却发现依旧像是万千蚂蚁噬心,他面容因痛苦而扭曲,愈发难以承受地瑟瑟发抖。
……
这份痛楚折磨了谢天阳一整夜,等到他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而老头正在一边收拾渔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