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的哪只脚?”
诸葛上景躺到地上,侧卧着闭上了眼睛,神像见他不答,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臂,诸葛上景道:“右脚,滚!”
神像讪讪地收回手,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诸葛上景又再次陷入了昏睡。
天蒙蒙亮之时,唤醒众人的是凄厉的尖叫。
是张颖的声音。
众人猛地惊醒,睁开眼睛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
任谁一觉醒来看到自己身旁躺着残缺的尸体都会被吓得神经失常。
“血!我身上都是血!”有人叫道。
众人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血,他们几乎是被血浸泡了一夜,血腥味在四周弥漫,死亡的恐惧瞬间压到心头。
心理承受能力弱的人已经腿软地跪倒在地,崩溃哭泣了。
明明昨天晚上还欢声笑语的人,张开眼睛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这样的变故不是谁都能接受的。
而且一旦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也会变得和他们一样……
“我求求了,求求了,是奸细的能不能自己站出来,我再也不想玩了,算我求你们了,放过我们吧……”
“我也不想玩了,我们现在就投票吧,把剩下的三票都投掉好不好,快点结束吧!”
……
都疯了,既然疯了为什么自己不去死,而是哭求着要别人的命。
诸葛上景的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他坐起身,旁观者似的欣赏这一出好戏。
旁边传来轻哼,诸葛上景扭头看去,发现司马暗正躺在他的身侧,紧接着支撑身体的左手被抓了一下,诸葛上景顺着手看去,是华山强。
正揉眼缓缓坐起。
华山强看了他一眼,道:“……早。”
诸葛上景:“……”
司马暗也坐了起来,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今天要抬几个啊。”
诸葛上景道:“五个。”
司马暗猛地躺了回去,极不情愿道:“就当我也死了吧!”
五个人血淋淋的尸体是压在众人心头沉重的乌云,张明从外面吐了三趟回来,整个人都吐脱水了,惨兮兮地窝在张颖的怀中,脸色苍白。
李宇凡默默地收拾残局,一点点将四处散落的残肢捡回来,然后他想到了什么,问道:“除了这个人断了双臂和一条右腿之外,其他的人要么是左腿、要么是右腿……”
他细细思索,枉自喃喃:“这其间有什么关联……”
华山强走到他身边,撑着下巴回忆道:“或许你们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一些事,神像活过来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混沌的记忆立刻清晰起来。
那晚,拿着剑问问题的司马将军神像,众人的视线凝聚在供台之上的神像,神像一如往昔,但它腰侧的剑却浑身通红,仿佛吸食过某种红色的液体。
张颖回忆道:“我只记得一点了,我还以为是我在做梦呢,昨晚我被拍醒,就看到了那个神像,它问了我几个问题。”
“不知道我有没有记错,它好像问的是,今日进的哪个门?我回答它是右门,它又问,迈的哪只脚?,我说是右脚,接着我就失去意识了。”
这时,众人纷纷附和起来,没错!想起来了!
李宇凡让他们将自己昨晚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轮到谢喜春时,他咽了咽口水,像是不敢回忆如此恐怖的记忆一般,吞吞吐吐道:“我和他们一样,也是问我进哪个门,迈哪只脚,我说左门……”
谢喜春停顿了一瞬,接着道:“……左脚。”
就此,所有人都将自己昨晚的遭遇复述了一遍,李宇凡梳理通了逻辑,道:“你们应该还记得刚到庙时系统说的几句话吧。”
华山强道:“有点印象,是有礼者……”
诸葛上景在一旁道:“虽为废庙,仍有神明;循礼者,神喜之;无礼者,神恼拒;两位将军,司马诸葛。”
华山强“嘿”声道:“诸葛兄记性真好!”
起先人们还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如此就再明白不过了,里面蕴藏的规则就在一个“礼”字!
李宇凡道:“我以前在寺庙待过一段时间,寺庙讲究的规矩很多,有一条便是:进左门须迈左脚,进右门须迈右脚。”
完全符合了,在座活下来的各位都是进左门的迈左脚,进右门的迈右脚。
想通了却也沉默了。
没人能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因为进门迈错脚而死,荒唐。
一位叫廖欢的人忿忿道:“去他妈的,不就是神像会杀人吗!我们把神像摔烂,看他怎么杀!”
或许是想到了还有这种可能性,也可能是被搞怕了,三四个人都开始找工具,想办法把供台上巨大的神像弄下来。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
司马暗也兴冲冲地加入其中,他率先把房梁上的布扯下来,其他人发现,想到可以把布套在神像身上,借力将神仙拽下来,便也纷纷开始扯周围可以用的布料。
李宇凡扶着胀痛的脑袋道:“胡闹!”
“你们还不理解规则吗?你们这么破坏寺庙已经非常无礼了!”
廖欢瞬间敛了笑容,瞪了他一眼道:“说起来无礼,你昨晚和华山强拆寺庙里的椅子难道就有礼数?我们进了这寺庙一不拜神,二不烧香,难道也有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