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浔眼底的深渊快要看不清人的时候,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暴起,许闲赶紧上去拉:“阿浔,人家都是小姑娘,好好说。”
那化着浓妆的姑娘,掏出手机,将那些不雅照当着他们的面一一删除。
“再说一遍”江浔步步逼近,快要将人逼进角落。一脚踢过她手中的烟:“删干净。”
其中一个女生认出来了:“姐,快删了,他就是咱们学校上一届的龙头江浔啊。”
那女的慌忙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手机,颤颤巍巍的删完之后:“哥,我删完了。”
江浔的理智丝毫没有被拉回来,他的暴戾感已经来袭,许闲将人拽起:“阿浔,走了。”
江浔一脚将许闲踹倒在地:“你也拦我。”
…
二人坐在街头椅子上,许闲帮江浔拿着书包。
“疼?”
许闲叹了口长气,捂着屁股道:“当初不该怂恿你报复他们。你的病,当年还只是残害自己。”
现在都他妈害别人了。
江浔渐渐平息怒火,冷冷的应道:“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那你现在跟当年的他们有什么区别吗?”许闲气的将书包摔在椅子上。
“没区别么?”
江浔青筋再次暴起,他拎起许闲的衣领将人摁倒下椅子上。
他最烦别人说他是霸凌者。
不,不是烦,是怕。
“阿浔,我知道你是为正义而战,可我们也要走对路。”
江浔放下他的衣领,提起书包就往家的方向走,他走的很快。许闲和他的家并不是在一个方向,他并没有跟上来。
几分钟后,他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他也考28分。”许愿一手拿着冰棍,一手提着书包,一路上蹦蹦跳跳的来回重复一句话。
他攥紧了手,跟在她的后面想听听她还会说些什么。
可是她却没有再说了。
一句也没有。
傍晚的夕阳很好看,一种昏暗之美,散落在小巷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吸了几口之后,朝家的方向走去。
“阿浔回来了。”
一口流利普通话的少数民族妈妈,正在给花浇水。
“嗯。”
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但是对于母亲的话,他还是句句有回应。
“日语班怎么样啊?”
“不太好。”
江浔换了双拖鞋很认真的回复着,妈妈也知道江浔的病,她没再多问。
无数个瞬间。
她只希望她的儿子正常。
一切功利成绩都可以不要。
可以回到那年,回头儿子被霸凌的那几年,不和爸爸在外打拼,不要这些富贵繁荣,也要把儿子变回正常的儿子。
“阿浔,去写作业吧,吃饭我喊你。”妈妈温柔的给江浔将鞋放在了鞋架上。
“好。”
江浔一回到卧室,许闲就发来了一个小网站。
还有一段语音。
江浔点开了语音,许闲的话在耳边回荡。
“这些可是我发泄的重要工具,好好观赏。”
又继续道:
“好好表现。”
江浔根本没往那块想,他点开那个网站,众多视频出现在眼前。接着他回了条语音:“滚。”
许闲又继续到:“我不信你晚上不用,废话真多。”
他闭了闭眼,将手机关机扔到一边,从书包里拿起数学书做起了作业。
十几分钟,他根本无心去做那些题,写出来的那几道大题全都错了。
“许闲,就TM是sb。”他低吼,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衣柜里拿出条短裤。
“妈,今晚不饿。”
妈妈回了句:“饭给你放冰箱里了,要吃记得热一下。”
江浔从床上重新打开手机,拉上窗帘,走到门前,将门上了锁。
……
这一夜,江浔一次也没有出来吃饭,房间里的灯每隔几小时就打开一次。
他嘴里咬着烟,朝阳台走去,天灰蒙蒙的,几块成堆的乌云还未褪去,眼看着雨点就要落下,此刻的他也没有之前的烦躁,他将烟掐灭,扔掉。
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心病的解药究竟是什么!他不知道。
躺在床上,突然间,困意来袭,这是他第一次睡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