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永定王府。
清晨的第一束光照进王府,给原本有些单调的王府镀上一层金色,更显富丽堂皇。
“又是一天了,真快。“坐在梳妆台前的皎月如是说。琉璃轻轻为皎月挽发,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伤春悲秋的话,撇嘴道:“郡主,你才多大,就开始盘算光阴易逝了,那你要那些个朝堂上的匹夫怎么想?”
皎月侧首,装作嗔怪道:“又在胡说了。”说是嗔怪,不如说是玩笑。诺大的王府,皎月就只留下一个丫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无话不说。就连苏逐风都视她如亲女。只是隔墙有耳,这些个浑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了,便是大不敬之罪。
今日,便是太后寿宴,宫里来人下了请柬。太后如今已进耄耋,此番寿宴定是要大办的。往年都是苏逐风自己去赴宴,皎月不喜出门,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不出去看看,怎知道那些个阴沟里的老鼠是何等实力?
琉璃为皎月绾了个简约的发髻,配上琉璃簪,更显整个人如仙子一般清丽出尘。
这琉璃簪上动了些小手脚,宫宴查得紧,兵刃禁入,不得已,皎月将琉璃簪上装了机关,里头是剧毒结晶,是在炼制毒药时,偶然发现的。此物透明无味,锋利无比,刺入皮肉,不消片刻,便可毒发。
府门前,轿夫早早的等在了哪里。路上倒是平顺得很。到了宫城,要下地步行,只是……有血腥味。这味道很轻,寻常人很难分辨,皎月自小嗅觉异于常人,这味道还混杂着一股苏合香的味道。
苏合香只有寺庙中才有,为何出现在皇城?可当下有内监引路,不能轻举妄动,皎月只得按捺了心思,老老实实地跟着走了进去。
入了正殿,侧方位便是永寿宫,太后斜斜倚靠在黄金椅上,神色有些倦怠,可就算这样,还是显出了些不怒自威的意思,若是寻常的管家小姐,只怕会紧张的不敢说话。
可皎月不会。早在三日前,她便已经打探到与太后有关的所有消息。当朝太后,名李静姝,是前朝护国将军李帅独女,曾于战场之上手刃贼寇,与先皇共同打下朝廷根基,性情沉稳,手段狠辣,只是……自先皇走后,她便不在谈论国事。
“宣——昭宁郡主,苏皎月,觐见——”
皎月微微整理了下着装,从容地迈进了殿门,随后盈盈拜倒,恭敬道:“臣女昭宁,拜见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太后福寿安康,松鹤长春。”
太后微微颔首,示意皎月起身,问到:“昭宁,哀家为何从未见过你?”
皎月抬手为礼,道:“回太后,臣女一直在家中跟随教习师傅学习诗书礼仪。未曾出过门,故而太后不识。”
太后似是被皎月的从容吸引,眼神中透露出欣赏:“那哀家问你,与你年纪相仿的郡主公主都称我为皇祖母,为何你这丫头如此不同?”
皎月抬眼,直视上位者的目光,那道目光逐渐变得凌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皎月正色道:“因为您是君,臣女为臣。虽有血缘亲情,但,君臣之礼不可荒废。”
太后盯着皎月看了会,突然放声大笑。皎月站在殿中,虽然瘦小,但却站得笔直。
这一番话可谓是深得太后赏识,她道:“是个玲珑心干的丫头!哀家很喜欢你!”
皎月再拜:“多谢太后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