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深山,建立着一座白墙黑瓦的庄子,大门紧闭,且反常地没有张贴任何对联。
明明是大白天,但庄子里的廊道里,摆满了点燃的白蜡灯。
其中有几盏,已然熄灭。
庄子内,空无一人,却传来了窃窃私语。
“已经被灭了三个了……”
“需要我出去吗?”
“不用,现在情况特殊,再等等看吧。”
……
此刻的钟余,已经将冯猛扶起,靠在了门框上。
“我真的脑子打铁了,杀得太快,竟然忘记问冯猛娘被弄哪去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钟余,在屋子里找了一圈。
没有任何发现。
半晌,半边脸高高隆起的冯猛幽幽醒转,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旁皱眉沉思的钟余。
“钟小哥儿!”想到了之前的处境,冯猛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左右看了一眼,紧张兮兮道:“我们之前是又撞鬼了吧?”
钟余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对了,我娘呢?”
回过神来的冯猛也如同之前的钟余一般,在屋子里来回转了几圈,将能藏人的地方都给翻了一遍,也不见他娘的影子。
几圈下来,冯猛眼眶都红了,双拳无意识地握紧又松开,显然很是焦虑。
“这事不对劲,我们先到镇魔司看看。”钟余知道现在再多安慰也是苍白无力的,等冯猛要在屋子里找到人的心彻底死了下来,这才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冯猛只能接受,沉默地跟着钟余的脚步。
外面天色昏暗,已经黑了下来。
就在两人走出院子的时候,四五个身穿巡检司官服的小隶从对面径直走来,气势汹汹。
钟余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对方的临近,显然他们是冲着他与冯猛而来。
“前方来人,可是冯猛?”直到面对面,那带头的司隶低喝一声。
才走上前来的冯猛情绪低落,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是。
“带走!”那司隶没有任何多话,大手一挥,他身后几个司隶便上前,就要架着冯猛离开。
钟余见状,不明所以,虽然对方是官差,但也不能让他们这么不明不白带走冯猛,沉声道:“住手,有什么事说清楚!”
带头那司隶呵一声笑了出来,不耐烦地道:“巡检司办案,还需要跟你这个黄头小儿报备不成?”
随后,他又看着那些停下动作的司隶催促道:“都愣着干什么,把人押走啊!”
“我看谁敢动!”
正准备架走冯猛的司隶们看着挡在冯猛身前这一身黑衣,唇红齿白的清秀少年,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对方到底什么来头。
看着倒像是个公子哥儿,有些面生,应该不是镇里人。
万一是县里大人物的子嗣,到时候怕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难办啊!
进退两难间,那几人再次看向带头的司隶。
只见这人一头黑线,感觉自己的身为巡检司官差的威严被挑衅了,一时间也有些火了。
就算是哪个员外的公子,今天惹得他张老二不开心,那他也不打算给什么面子。
他可是云墨镇巡检司二把手,可不怕什么富人员外。
就算是县里的人,惹了他这个地头蛇,一样得低头认栽!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你这个绑架犯的共犯也得跟老子走一趟!”
一声冷哼,张老二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都是得罪,自己又何必畏畏缩缩,干脆借着这次来震慑一下那些自持富贵的老家伙,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