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钟余回话,陈贵林又道:“你说张家不比百姓更高?那我今天就告诉你,就算整个云墨镇所有人,也比不上张家一人的性命宝贵,血脉家族,就是凌驾于他们的头上,包括你这个武夫,亦是如此!”
这一言论,即便是鹤君龙,也是微皱眉头,虽然他也是血脉家族鹤家的人,此时依旧觉得陈司长的话,有些欠妥了。
虽然事实如此,但明着说出来,不合适。
这陈贵林,不过是张家的一条狗而已,也将自己代入了血脉家族的身份,真是有够蠢的。
鹤君龙心中冷笑,他也瞧不上这陈贵林,但奈何他们的职阶平级,并且对方还是张家养的狗,不好得罪。
所以以往在安荣县,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只是这名为钟余的小家伙,没想到这么有魄力,面对自己这个半步生死境的强者,都毫无畏惧,字字珠玑!
可惜不是血脉家族之人,不然倒是可以与之交往一二。
普通人,与血脉家族之人,中间永远都存在着鸿沟,无法跨越。
鹤君龙心中叹息。
说一千道一万,鹤君龙对于钟余的欣赏,也只是他印刻在骨子里瞧不起普通人的高傲在作祟。
凌驾于普通人之上,这是所有血脉家族之人生来就被灌输的理念,长大之后也就成了共识。
像龙欣那般,对普通人抱有极大的善意,将之视作平等的血脉者,只是很少一部分。
“呵呵!”钟余斜眼看着对面趾高气昂的陈贵林,眼中的冷意无比浓郁,“你自己也是普通人中的一员,妄想做了血脉家族的狗,就能够高人一等?做梦!他们只会把你当做一条听话的狗,而普通人,则再也不会接纳你,直到你死,坟墓依旧会被后人所唾弃!”
随着钟余掷地有声的嘲讽,陈贵林的脸色越来越黑,包括他身后的巡检司司隶,面色都已经成为了酱紫色。
而鹤君龙,脸上也是有些不好看,不过却是没有开口。
“钟余,你当真目无王法!”陈贵林怒不可遏,点指钟余,身体都被气的颤抖不已。
连带着,他身后的巡检司众人都是拔出了腰间的制式短刀!
钟余淡漠道:“我哪里目无王法,你身为朝廷命官,我作为百姓一员,鞭策你的执法态度,警告你不要忘记自己巡检司司长的身份,不要一心只想着做家族的狗,犯了什么法?”
“够了!”鹤君龙听不下去了,一声低喝。
“哼!”陈贵林强制压下心中怒火,但对于钟余这小武夫的恨意,却是疯涨,他一定要让这小子为他今天的话语付出代价!
“今天就到这里,我会找到证据的。”鹤君龙从石凳上坐起,神色肃然注视着钟余,“在我找到证据之前,你最好绝了逃亡的心,只要你离开云墨镇,那么你就是凶手,无论你逃到哪里,我会提着你的脑袋见张家的人。”
“不送。”钟余淡然开口,并未起身。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那就没必要再装什么恭敬。
“鹤司长,我们才刚来,这……”陈贵林一脸不满,他还想好好审问一番钟余呢,若是鹤君龙不在,以这钟余的实力,场面怕是有点压不住。
“陈司长请便。”鹤君龙淡漠扫了陈贵林一眼,便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若不是因为这陈贵林是张家的狗,他甚至都懒得理会。
这一眼,让陈贵林闭嘴了,也没有了任何不耐之色,毕竟人家的身份是血脉家族子弟,虽然只是旁支,但也不能得罪。
连鹤君龙这个半步生死境的血脉者都暂时没有动钟余,他也不傻。
暂且放过这小子,等找到证据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离开前,陈贵林恶狠狠瞪了一眼院落里,此时正笑着看向众人上马的钟余。
“走!”调转马头,陈贵林心中无比窝火,只得跟着鹤君龙先离开。
一行人纵马离去。
一只小刺猬从厢房里缓缓伸出了个脑袋,看向钟余,声音稚嫩如同孩童,“他们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