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过去,让他从不会百分百相信一个人的言辞,他只相信自己从最肮脏的人性角度上,分析得出来的结果,这让他不会彻底相信邓布利多的话。但对于南希妈妈的话,他始终抱有最大的诚挚。
“妈妈,从来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我或许依旧在不知道该做什么,随遇而安的活着,又或许某一天就无声无息地……”迈克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希迅速掩住了嘴,那双眼睛露出的是满满的歉意。
“你从来不是因为我而变好的。善良的也从来不是只有我,就像让你得到名字的那个人,他也同样善良,而我,也是被善良所关怀着。”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德兰修女毫不介意我的过去,收留了我,这才让我选择了拥抱你。”南希轻声在迈克尔耳边说道,“那个人的过去也从未得到过幸福,但他同样选择了将他宝贵的财富给予了你,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
迈克尔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哭过了,因为生活告诉他,哭是没用的,哭闹只会令人厌恶,不会带来糖果。
他感觉鼻子有些酸涩,却依旧努力不眨眼,只是小声地再次喊了一声,“南希妈妈。”
南希用手帕小心地给迈克尔擦拭眼角,一个不会流泪的孩子,这是她很早便发现了的事情,一个用笑容掩盖着伤心的孩子,一个找不到存在意义的孩子。轻轻擦拭后,只有手帕上那微微的冰凉诉说着它知道的秘密。
南希将迈克尔那双本应该很修长,天生就适合弹钢琴,现在却布满了细细的茧子的手拉了起来,走向邓布利多教授。
“校长先生,拜托您,照顾好他。”南希诚恳地请求道,“他从来不会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也不应该是一个平凡的孩子,上帝为他安排好了一条艰难的道路,而我始终照顾着被遗弃的天使。”
迈克尔心中再次触动,原来,南希妈妈早就发现了这个小秘密。他感到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仿佛所有的重担在这一刻都减轻了许多。
邓布利多欣慰地笑了。太久、太久了,他仿佛都忘记了这样的场景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即使是忙碌的、到处是麻烦事的他,依旧愿意在这样的时刻停留片刻。他称呼南希为‘您’,并不是出于礼节,而是因为他看到了一颗金子般的内心。
“请原谅我的失职,”邓布利多轻声说道,“我现在不应该带走他。还有一些小小的遗漏,是我必须去完成的。”
他缓步走向儿童之家,南希与迈克尔微微侧身让路,随后跟随着这位长者的步伐。
邓布利多依旧保持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二楼走去。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带有显著标记的房门——那是一个带有上帝符号的房门,象征着用善意庇护的房间。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即便是经历了无数风雨的他,在面对人间的不公与苦难时,心中依然会涌起难以言喻的痛楚。
这里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的遗弃与丑陋。原本打算借此机会教导迈克尔一些人生道理的邓布利多,此刻却改变了主意。他意识到,通过痛苦来传递教训,往往是没有效果的。
于是,邓布利多径直走向那些孩子们。在长袍下的手中,悄然出现了几个装满魔药的小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