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方和陆湛的话,沈婧宜听得清楚,那是陛下上次给陆湛用来救命的药丸,世上除了玉雪生息丹,还有什么药丸能够救命的?
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
她与他,不过两面之缘。
“除了玉雪生息丹,确实没有别的法子,除非有奇迹。”太医连连叹气,他已经冒着将武安侯世子得罪的风险将这件事说出来,也不怕再多得罪一个沈尚书了。
陆湛的东西,谁敢肖想,这要是他情愿给还好说,陆世子不愿,那就不只是得不到想要的东西,还可能断送自己的前程。
沈重山连连叹息:“罢了,婧宜,你且在此处将养身子,等好了再回府,为父有时间了就来看你。”
眼下没有别的办法,沈重山有些失望,看向沈婧宜的目光中也比方才冷漠。
沈厌歧上前来,“此医馆可还有其余人照顾,倘若没有,我将你院子里的金兰喊过来照顾你。”
他是沈家的大公子,是沈婧宜的兄长,这个时候,就要彰显作为长兄的责任。
此时,当归恰好从外面赶回来,正好听见沈厌歧的话,也不知对方什么身份,上前去,规规矩矩行了一礼。
“小姐这里有我照顾,公子请放心。”
说罢,走过去配合太医一同弄药,太医开的药是白色的药粉,只需直接洒在背上的伤口上就好。
当归接过药瓶,手刚抬到沈婧宜背部上空,心中猛然一颤。
这样娇贵的小姐,竟然有这样的伤,这是受到怎样的磋磨!
“小姐忍着些。”
当归也只是怔愣片刻,马上开始上药,她动作十分轻柔,又极其有耐心,沈厌歧看着不由得满意,便不再说这件事。
沈重山见沈厌歧做事妥当,心中有些欣慰,今日的事情是个乌龙,好在这个长子不像女儿那般无用。
“厌歧,你妹妹的事情还要你多上心,你母亲大病初愈,这件事先不告诉她,免得她伤怀,还有你清璃妹妹……”
似乎意识到沈婧宜在这,沈重山马上打住声音。
抬眼朝沈婧宜的方向看过去,她趴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的模样,似乎因为服侍的人上药叫她难受而故意绷着一张脸,却似乎真的没注意到她方才说的话。
沈厌歧对沈重山作出一个请的动作,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必然是和沈清璃有关,又不能当着沈婧宜的面说,只能到外面说了。
沈重山便从沈厌歧身边走出去,到门外,穿过走廊,约摸着沈婧宜那间屋子无法听见声音,他才开口。
“你清璃妹妹刚来府中,若是得空了,多与她熟络熟络,莫要叫妹妹心里不好受,以为沈家不待见她,已经又一个这样了,你跟着……”
后面的话没说,沈厌歧自然明白,沈婧宜对沈清璃抵触,他这个做大哥的,可不能像沈婧宜不懂事。
想到沈清璃乖巧懂事的模样,沈厌歧心中忽然一暖,“父亲放心,厌歧拿清璃当亲妹妹,对她,不会比对婧宜差。”
“好啊!”沈重山赞赏的目光落在沈厌歧身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为父是老了,沈家以后,必然要靠你的。”
沈重山的话,无疑给沈厌歧心中定下一根定海神针。
沈家有四子,个个都是嫡子,沈家的家主之位却只有一位,在别人家,家主之位向来是能者居之,沈家却是例外。
沈重山对厌歧这个嫡长子格外疼爱,因为是第一个孩子,所以刚出生沈重山就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