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夫人便继续说自己的事情。
“及笄那年,我被说与一位前途正好的四品官做继室,你爹恰好到陵安游历。在一次游湖宴会上,他隔着湖水对我一见钟情,后来便拼了命的追求我。
样貌好又费尽心思讨人欢心的少年郎,对比另一个大我十几岁面都没见过的老男人,我自然更倾心你爹。
后续便是长达一年的拉扯,最后你爹搬空了半个姜家为聘,才终于将我带走。”
姜茶茶若有所思,“听娘的描述,外曾祖父不像是把财放在权前面的人,爹定然还付出了别的代价吧。”
“不。”姜夫人摇摇头,“是你娘我付出了代价。”
说着,她拿出随身的帕子用茶壶里的温水打湿,轻车熟路擦去了左边脸颊的脂粉。
不一会儿,一道从眼角下方一路划到下颚的淡红色伤疤呈现在姜茶茶面前。
“为了逃离那个家,被退婚后我自导自演了一场‘意外’毁了容貌。
你外曾祖父得知这伤必然会留疤后大发雷霆,我受了家法,也就是你爹还在锲而不舍的讨好沈府,不然以他本意,会直接下令将我生生打死。
后续,我还让任嬷嬷代我偷偷见过你爹几次,教他如何藏拙哭穷,不然以你爹的脑子,估计轮不到你来散财,他自己就把姜家累积的财富败光了。”
姜茶茶心疼地抱住姜夫人。此事经年,她再来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她不由反思,这么多年只顾着自己,都没有发觉娘亲脸上的伤。
姜夫人拍拍姜茶茶的背,时至今日,她依旧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当年,她知道姜老爷是因为她的容貌才动了心思,但不毁了这张脸,沈家怎么可能放她自由?
至于偷偷跟人私奔这种事,她更是一点没有想过。
她的户籍在沈府,偷跑出去便等于这世上再没有她这个人,将来不管是被卖被杀都无人可管,无路可求。
且,聘者为妻,奔者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