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林琅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四肢尽断,若不是有绳索捆扎的木板做支撑,只怕和一滩泥没什么两样……
情况不算是最糟糕,替林琅接骨的人虽然材料简陋,但是手法很专业,至少比老关专业。
屋里陈设简单,却很干净,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鱼腥味。
门帘被掀起一角,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探了进来,眨巴着眼睛盯着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少年。
此刻,少年也在看她。
“娘亲!!”
小女孩愣神了一下,紧接着一道几乎贯穿林琅耳膜的声音荡漾开来……
林琅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无奈不争气的手臂动不了一点。
有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还好妇人赶来的及时,林琅受惊的灵魂才得以安定下来。
妇人捂着小女孩的嘴巴,低头柔声道:“嘘!小点声,别打扰到大哥哥休息…”
小女孩怀里抱着一只肥猫,眨着大眼睛连连点头。
妇人轻拍女孩的小脑袋,“快去告知道长,就说那小公子醒了,让道长受累再来瞧瞧。”
小女孩扔下怀中的肥猫,一溜烟便不见了踪影。
妇人轻声道:“也是公子福泽深厚,我家汉子在江上打渔,见公子浮于江面,打捞起来已只余一口气,村中道长续骨行针,这也足足昏迷了五日之久…”
“五日?”
林琅心头一惊,未曾想自己已经昏迷这么久。
想必林珞也在发疯似的寻找自己,一想到那丫头,林琅便有些着急,心念刚动,剧烈的痛感便由四肢传来,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少年一声闷哼,妇人急忙走上前来,“公子莫动!道长曾嘱咐切莫移动,若是断骨易位,便会伤及根本!”
见林琅不再坚持,妇人才放心下来,用袖摆轻柔擦去林琅额头的汗渍。
妇人也将这五天来的事给少年讲述了一遍,
不消盏茶的功夫,小女孩已经去而复返。
一位麻衣老道,被小女孩拽着衣袖一路小跑……
老道腰间挂着一个葫芦,鼻头微红,醉眼惺忪。
“陌爷爷!他醒了他醒了!”
小女孩扯着老者的衣袖,叽叽喳喳道。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小丫头这么上心干嘛?”
女孩也不恼,只回敬了一个鬼脸……
老者头发灰白,容颜却未显老态,一进门便坐在床边边,一手扣住林琅手腕,一边摘下腰间酒壶,小饮一口,神情满足。
“这小子体质不错,恢复的比我料想的还要好些,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下床活动喽…”
老者语罢,将酒壶重新挂回腰间。
林琅无法起身作揖,只能开口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还望告知名讳,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老者讪笑一声,“以何为报?手中残枪?”
林琅一时哑然。
“至于老朽名讳,你也勿需得知,待伤势好转,早些离开此地吧……”
……
老者第二日来时,破天荒的教了林琅一种凝神冥想的法门,林琅伤势未愈动弹不得,闲来无事便按照老者所述口诀默念冥想。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心宜气静,望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无痴无嗔,无欲无求;
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伴随口诀,浑身之气散于四肢百骸,自发运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