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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孟红梅说:“是。”

孟母沉默了片刻,说:“这么多年杨大志待你怎么样,妈都看着呢,妈知道你跟着他心里苦着呢,这都怪妈和你爸当年糊涂,是我们把你害了。其实你不知道,你爸活着的时候就后悔当初逼着你嫁给杨家了,只是自个儿做的错事,后悔跟谁说去?还不如偷偷打自个儿耳光解气。你爸临走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他对我说······咱们的闺女·····苦呀······苦呀。”

多年来,孟红梅心里一直以为爸妈对她和杨大志的婚事还是原来的态度,所以即使心里有苦,在他们面前也没有显露过。可她没有想到,爸妈的想法早已变了,早已不是那个坚持己见听不进女儿话的爸妈了。孟红梅相信老母的话是真的,但当年的错已铸成,悲怆的岁月延续至今,即使知道错了,也已经晚了。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孟红梅学会了默默地承受,没有记恨爸妈,只把一切苦难当成是自己命不好。所以,今天听老母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翻腾起浓烈的酸楚,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孟母说:“小梅子,我也想过了,你要觉得和他凑合不下去了愿意离就离吧,你的年纪说大也还不大,就算活妈这个岁数,也还有些光景,和他离了,再找个好人好好过后半辈子,也不枉投一次胎转一次人。离婚的事不管别人笑话,妈是支持你的,如果你爸在天有灵他也会保佑你的,闺女,从今以后你就由着你自个儿的性子活吧,妈只要活着,就永远站在你这边。”

孟红梅听了老母的话,再也忍不住迸出哭声。这么多年她心情压抑,默默承受着痛苦。有谁理解她?有谁又会说一句体恤的话?如今老母这一番话,勾起了她心里所有的委屈,她怎不哭个撕心裂肺。这一晚,孟母和孟红梅说了许多话,也让孟红梅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不知不觉的也就忘了睡觉,直到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干涩地鸡叫,孟红梅担心老母累着,才一再相劝老母睡觉,自己随后也在想七想八中被瞌睡缠了身。

孟红梅被一阵叫门声搅了稀里糊涂的梦境里,霍然睁开眼睛发现天已大亮,刺眼的阳光已经透过玻璃窗照在了炕面上。听得外面是刘桂云的喊声,急忙穿上衣服,趿着鞋板跑到院子里去开街门。开了门,刘桂云劈头就问:“姐,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

孟红梅用手捋着糗乱的头发,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昨天晚上我和妈说话晚了,今儿就起不来了。”

两个人往屋里走,刘桂云又问:“听说昨天傍黑儿你和嫂子吵嘴来着,把妈气得也够呛,现在妈没事了吧?”

孟红梅说:“没事。”

刘桂云说:“本来昨天晚上就想过来,但又怕被红凯知道了你和嫂子吵架的事,你也知道你那兄弟的混蛋样,被他知道了还不知又出什么叉子!”

孟红梅说:“还是不让他知道得好。”

两个人进了屋,刘桂云把屁股搁在了炕沿上,转头看到孟母半个脑袋还蒙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就喊了声:“妈吆,该起来了,老爷儿照屁股了。”喊过,见孟母没有反应,就转头望着孟红梅说:“姐,妈怎么睡这么死!”

孟红梅也诧异,来到孟母头前俯下身喊:“妈吆,该起来了。”连喊了几声还不见老母有任何动静,两个人就慌了,不约而同都往不好的地方想,一个探着手去拭鼻息,一个捉住了孟母的手腕去摸脉搏。鼻息、脉搏、都在,两个人才长长地出了口气。但又喊,又撼,还是不见孟母醒来,两个人又重新慌了起来。孟红梅把老母的脑袋抱在怀里,一边喊唤,一边对旁边木手木脚的刘桂云急着喊:“你快去喊哥哥和红凯过来呀!”刘桂云恍悟,赶紧着一溜小跑出了门。

工夫不大,刘桂云把人都喊来了,红志、红凯哥俩见状忙去请医生,慌乱中也没个商量,一人请来一位。孟红志请来的是本家未出五服的老叔,孟红凯请来的是刚从卫校里毕业回村的老王家的孩子。既来之则安之,一老一少两个医生都为孟母作了诊断。但诊断的结果却截然不同,老医生说孟母是脑血栓,小医生却说孟母可能是脑出血,两个人各自坚持,谁也说服不了谁。小医生最后主张送医院,让医院里的仪器好好地给孟母诊断一下。老医生却不主张送医院,他说病人本来脑袋里就出了毛病,再坐车一颠簸弄不好就严重了。这句话很有分量,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小医生也不敢坚持,只得坐在一边不再言语。最后老医生就征求红凯,红志哥俩的意见。当局者迷,这哥俩也不知怎么好,就做了一个先在家里输液的决定。留在家里治,小医生说没有确诊之前,他不敢用药。关键的时候老医生挑起了大梁,动手给孟母扎上了液,也就是按他脑血栓的诊断下了疏通血管的药。大家都静静地守在一边等待效果,小医生也旁人般坐在靠近墙旮旯的椅子上。孟红梅别着腿坐在老母旁边,仔细观察着老母的动静。一瓶液输下去,孟母就打起了香甜的呼噜,孟红梅不知是好兆还是坏兆,急忙唤大家听。大家围上前,见孟母的脸色红润了些,不再像开始时苍白,就都松口气说这是往好的方面发展的表现。唯有小医生上前看了,长叹一声,转身默默地离去了。不管怎样人家毕竟是请来的医生,孟红志孟红凯出于礼貌急忙送出去,到了门口,小医生才回过身来对哥俩心情沉重地说,老太太完了,赶紧着准备后事吧。一句话说得哥俩好不爱听,顾着面子才没有翻脸。待小医生走后,哥俩终究还有些忐忑,回到屋里心情复杂地守在了老母的身边。接下来孟母病情每况愈下,先是大小便失禁,后是眼睛里渗出了血丝,老医生见事不妙,催孟家兄弟找车把人往医院里送,但已经晚了。老太太没等车到,就没了气息。走得很匆忙,都没来得及穿上寿衣寿裤,光着身子就驾鹤西游去了。

算算孟母年级,也算是寿终正寝,虽算不上老喜丧,但不热热闹闹地发丧也说不过去,丧事由“老狐狸”孟老混坐阵,请厨子办丧席,请吹打班,请村里老街坊来帮忙,一切进展有序,全是他说了算。孟家哥俩只有筹钱的份,守在灵柩前向前来烧纸的亲戚朋友跪趴谢礼的份。在给不给杨大志送信的事情上,孟老混还是把孟家哥俩请来商量,毕竟这些日子孟红梅和杨大志闹着离婚,给不给信都是个犹豫。孟老混的意思是一定要给杨大志信,原因很简单,他们虽在闹离婚,但毕竟还没有离成,就着这个因由,或许还有些转机。孟家兄弟也没有意思不给杨大志信,只说一切全听老叔的安排,作了顺水人情。按说娘家死了人,是要媳妇回到婆家以磕头作为送信的。孟老混找到了守在灵前哭泣的孟红梅和她商量。孟红梅死活不肯去杨家磕头。孟老混再劝几句,孟红梅就伏在老母的头前高嚎不止了。孟老混没办法又找来孟家哥俩商量,商量了半天也无对策,最后孟老混只得打发个人去杨家送信,那一成不变的规矩也守不成了。

一个村前后就那几条街。老孟家死了人,杨家的人早听到了消息。这些日子孟红梅和杨大志闹得有些离谱,但还是感觉这样的事老孟家不会糊涂,都在家里安心等着孟红梅来磕头,以便趁天亮去烧纸。但巴巴等到了黄昏,也没等到孟红梅来磕头,最后,都以为老孟家这次发丧不请老杨家了,才有村里“落忙”的支客手里拿着纸条,一家家的来送信,模式就像请老街坊帮忙。这让老杨家的人心里不舒服,纷纷聚集到杨大志家里,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这算什么事?别人家娘家死了人,都是媳妇一家家给磕头送信,千百年没有变过,怎么到了你这就弄出这么一出“各色”的事,你死了人都不低下头,旁不相干的人凭什么去给你家死人磕头烧纸?有来无往非礼也,有人干脆说,既然他老孟家不按事办,他老杨家索性就不给他这个面子,谁也不去烧这个纸,晒它一把!杨大志听了这样的说法,不置可否。毕竟事情出在了他家的身上,理亏也是他家的事,好歹他是没有发言权的。任这种说法闹下去,杨家人不满的情绪越来越高,真有人要拍拍屁股离开。就在这时有人倡议,说找“老佛爷”拿个主意,杨家的族众听了,立刻迎合,也就相跟着出了杨大志家的门,去扬万山家了。众人来到扬万山家,把事情的原委说明白了,请扬万山拿个主意。扬万山听了,立刻对后人瞪起了眼睛,说:“你们真是糊涂,这件事摆明了是红梅的劲儿,是孟家的人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咱们应该理解孟家良苦用心之人,把事情做得圆圆满满给人看。”

旁边的人就又多问了一句:“这么说咱们还是该去的?”

扬万山说:“不但要去,而且要把事儿办圆满了,让外人看看咱们老杨家对这件事还是拿老亲家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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