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等不到对面降下车窗。
季云升咬了咬后槽牙,打开门下车就准备去敲窗户。
刚抬手,身后却突然响起一个惊喜中带着疏离的女声。
“二舅舅,您叫我什么事?”
季云升顿住手挑眉,回头看向急匆匆赶来的岑清。
他目光在岑清和降下车窗的黎晚棠身上来回扫了眼后,亲和一笑。
“哦,你这学生怎么当的,都不过来接下老师。”
他收回手,绅士地为黎晚棠打开车门。
“黎老师,我今天也没什么事,不介意我旁听你上课吧?”
黎晚棠一听这话身子更僵了,寒毛弱弱地竖了一背,艰难吐出:“不……不介意。”
下了车,几人朝岑清的乐器房走去。
黎晚棠快走两步,和岑清并排靠得极近。
季云升嗤笑一声,跟在她后面,不紧不慢地走着。
荣欢见状不动声色挪过来,刚好将他们两个间隔开。
季云升朝阿昌看了眼。
后者清了清嗓子,在荣欢跟着黎晚棠和岑清进门前,适时开口。
“喂,那小丫头,帮我个忙呗?”
荣欢斜睨他一眼。
“长得跟个乌克兰花猪似的,还要我帮忙,肚脐眼放屁,你咋想的啊?”
“……”
阿昌语塞。
随后上前便勒住了荣欢的脖子。
荣欢本就气不过昨晚被他轻而易举制服,现在又被偷袭,弯下腰一个肘击就正中阿昌下腹。
阿昌痛呼一声,也动了真格。
黎晚棠回头看向缠打在一起的两人。
荣欢是外婆严选出来的,身手自然不错。
可和季云升的人相比,显然不是一个量级的。
她刚要制止。
季云升走近一步,紧跟在她身后进了门,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对两人说。
“想打去旁边练功房,别打扰黎老师上课。”
阿昌松开荣欢的胳膊,冲荣欢挑了挑眉,一脸挑衅:“敢不敢和我练练?”
荣欢冷哼一声,五指伸开又握了握:“怎么不敢!”
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隔间的练功房。
黎晚棠担心地看着荣欢走远。
随后,便有些心塞地和季云升,岑清进了这挂满了乐器的琴房。
这个小院是岑清住着的,小姑娘性子冷清,所以住的环境也很安静。
琴房窗子半开着,外面长了一排很高大的柏树,风一吹,柏树球果香气便传来。
黎晚棠尽力忽视着不远处那存在感极强的人,专心给岑清佩戴指甲。
季云升坐在窗前的高凳上,一边看着她,手里一边把玩着从下车时就没离手的白瓷狐狸。
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投下暗金色的光影。
他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房间的黎晚棠。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真丝修身连衣裙,丰盈玉润的,像一颗品相上好的珍珠。
真他妈好看。
要是能再听话点就更好了。
他舌尖顶了下上颚,手指不经意间划过小狐狸的耳朵。
明明风不大,黎晚棠却总觉得耳后生风,她心不在焉地手把手教岑清调音把位。
“黎老师,把位上一次你教过了。”
岑清出言提醒道。
黎晚棠微微一滞,随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
“哦我忘了,那我们今天学弹挑吧。”
“弹挑上一次也教了的。”
岑清意外地看了一眼黎晚棠。
奇怪,上次一节课下来,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她也能感觉出这黎老师是个记忆力很好的人。
这距离上一次上课也没几天啊……
想了想,她看了眼不远处的男人。
发现了问题所在。
目光在两个外形都无比优秀的人身上来回扫了两眼后。
岑清哪里还有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