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天花板镶嵌的不规则石块散发着淡蓝色荧光。
托马斯眯着眼说:“这就是你说的投资?抱歉,我真心接受不来,而且这和我雇佣你有什么区别?”
“投资是投资,雇佣是雇佣,绝对不能混为一谈。”康特乐丝毫不气馁,继续规劝:
“这样吧,我还有第二种方案。你借贷给我,利息按最高点计算,然后我高价购买你这家酒吧的经营权,一年内偿还你的借款。但这个方案我可不会坐台,你得考虑好,我个人更推荐第一种。”
托马斯当即察觉到了漏洞,“借贷需要信用,很显然,你在我面前毫无信用。”
他倒了两杯白兰地,琥珀色的酒水散发出果味清香,“喝完这杯就请离开,我这里不欢迎身无分文只想占便宜的客人,喔,那就不是客人。”
网络漂泊十余年,康特乐什么大风大浪阴阳怪气没见过,只要情绪稳定不受干扰,总有逻辑能将对方斩于键下。
眼下最关键的点在于自己有求对方,这属于致命伤,必须宾主交换掌握话语权。
他用一种午夜问要不要小姐的神秘诱惑语气说:“你想不想离开这?”
托马斯的瞳孔忽地收缩,盯着康特乐看了许久,哼哧一声摇头,“离开?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康特乐挪过酒杯递给康拉德,“你讲话的方式就跟恶魔的谜语一样,好像苦大仇深的什么事都得反驳,但又不说出所以然。”
“揭开一个压抑已久之人的伤疤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托马斯的嘴咧开一道长长的弧线,神经质般地将头旋转了九十度。
康特乐笃定地说:“我会离开这鬼地方。”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对其超凡智慧很有信心。
幼小的康拉德也被父亲充满信心的眼神所感染,一口干空酒杯,十分相信父亲能带自己离开。
面对这俩父子熠熠生辉的眼眸,托马斯绝对逃不出去的想法也出现了动摇。
难道?真的是我堕落时间太久?放弃了希望?
尘封已久的回忆翻腾而起,击中了他麻木的心,让惨痛与怀念同时涌上,面目往内挤成了一团。
他极力平复下情绪,“会做菜吗?”
“会!”
“晚上做道菜给我品尝,如果没把我恶心得吐出来我就雇佣你,事先说明,我的口味很挑剔。”
话罢托马斯拿着酒瓶站起身,倾斜瓶口给康拉德倒满一杯酒,试探着问道:“我能摸摸你可爱的脸吗?”
康拉德扭头望向康特乐。
“你愿意接受他这杯酒就同意,不愿意就把酒还给他。”康特乐如是说。
康拉德的视线在酒杯和托马斯之间来回两次,砸吧了下嘴里的滋味,抬手又是一口将酒灌进肚。
托马斯露出一抹很大很渗人的笑容,戴着白手套的手摸了摸康拉德的脸,随即将剩下半瓶酒豪气地丢在桌面。
康特乐微微躬身,“感谢您的慷慨,不得不说,您很有人情味。”
“人情味?真是个陌生的词。”托马斯摇了摇头,戴上面具。
……
篝火燃烧着漂浮灰絮的有毒空气,钢铁支架吊有一口大锅,康特乐手拿个大铁铲,噼里啪啦地翻炒着切成块状的高蛋白甲壳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