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纳府邸。
基里曼脱下沾满酒气的托加长袍扔给女佣,接过递进手的新衣换上,径直走到书房外敲门。
“父亲。”
“进来吧。”
基里曼推门而入,戴着圆框眼镜的康纳正捏着羽毛笔在签改成堆的文件。
他坐到其对面的大号胡桃木椅,“科兹与我们并非一路人,同样是贵族一派的剥削者。”
康纳有些诧异地抬起头,但还是相信儿子的判断,“贵族们始终不明白,民众才是最大的资源和力量,长期的奴役和侵占,终会晾成爆发的苦果。”
“父亲,我想他们不是不明白,只是在玩击鼓传花的把戏,只管自己享受,谁接到最后一棒算谁倒霉。”
基里曼拿起文件,边审阅边说:“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关心马库拉格的未来,你想解放奴隶改革会破坏大量产业链,让贵族们付出本不该付出的代价。”
康纳笑了笑,“所以我才更需要去做,我开头越早,注意到这个问题的人就越多,后继者也有前进的方向。哪怕我失败了,这事也算有个章程。”
在基里曼眼中,康纳就是浊流里的逆行者,明知是在触犯所有贵族的利益,与所有人为敌,却一往无前。
这是一条理想主义者的道路,也只有理想主义者会加入他们。
“我一定会帮您完成改革,让马库拉格成为一个人人有希望和谐生活的乐园。”
康纳点头,“我相信你我的孩子,但在你拥有足够丰满的羽翼之前,一定不要展露危险的獠牙,要学会与贵族同流合污友好相处。最好多鄙夷为父,说些叛逆的话。”
“我知道,父亲早些歇息,我同母亲道完晚安就去洗漱睡觉了。”
“嗯,去吧,我也快忙完了。”康纳又拿起一叠公文。
基里曼走出书房,沿着旋转楼梯上至三楼主卧,关闭走廊灯看了眼门缝下的灯光,轻声喊道:“母亲大人!我回来了,晚安。”
“晚安罗伯特。”
……
……
由一根根大理石柱拱门构成的环形露天斗兽场,加兰正坐在最高层的观礼台。
饱满胸脯被两片单薄白布兜起的少女,一颗接一颗地喂给他剥完皮的葡萄。
在加兰右侧,躺靠着一名肥硕至极的胖老头,下巴的层层脂肪甚至淹没了脖颈耷拉在肩膀。
一圈身穿薄纱的男女像鱼儿一样饥渴地舔舐着他的脚趾,眼神迷离地亲吻小腿向上攀爬。
但加兰与胖老头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斗兽场内,观看着奴隶与蛮族的搏斗。
长相狂野的奴隶抹了油的古铜色肌肉在阳光下熠熠反光,贵妇们捂着嘴兴奋地为之欢呼鼓劲。
雌性的叫声未激起奴隶的斗志,反而使得头颅长得像没毛猩猩一般,生有石灰色皮肤的蛮族暴躁了。
最终蛮族以腹部被砍出一道露出肠子伤口的代价,拧住了奴隶的脖颈,积满黄黑污垢的犬齿一口咬断了其喉咙管。
贵妇们并未因支持的奴隶死亡而伤心,只是遮着眼透过指缝观看那血腥场景,脸颊泛起阵阵潮红。
眼看搏斗收场,胖老头张开了腿,“加兰执政官,你听说没有,那外星人有大量精金,想与一个有实力的贵族做生意呢。”
“怎么?你有兴趣?”
胖老头咧开一口白牙,“当然有,那可是精金!稀有的战略性资源!我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将军,武装士兵是我的己任。”
“那你就去啊泽里尤斯,我想马库拉格应该没有人能够竞争过你。”加兰把玩着沟壑说。
泽里尤斯眼睛挤开条缝,“我希望我们能一起拿下这头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