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国二十七年的深秋,上海这座东方巴黎,依旧繁华与动荡并存。
笼罩在整个国家头上的战争阴云愈发深厚,而这座城市上空的却已悄然消散,外滩的霓虹闪烁依旧,黄浦江畔的汽笛声此起彼伏,展现着这座城市不屈的生命力。对于初来乍到的朱剑而言,上海不仅仅是一个避难的港湾,更是他新生活的起点。
朱剑,这位来自远方的旅人,携带着对生活的无限憧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于1938年的秋天踏上了这片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土地。他的行囊中,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外都是婴儿使用的物品,换洗的衣服、尿布、羊奶等。
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他怀中紧紧抱着的、刚出生没几天的女儿——就是那个在路上偶然捡到的生命奇迹,是的,现在是他女儿了。即使他有现实世界带儿子的经验,也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手忙脚乱后才慢慢适应。她的到来,也为朱剑的孤独旅程增添了几分温暖与责任。
在上海滩的喧嚣中,朱剑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容身之所。经过一番周折,也为了安全考虑,毕竟还在被通缉,他最终在法租界一处相对偏僻的老里弄内,租下了一间简陋却温馨的小屋。
这是一座老式二层石库门里弄,一楼除了灶披间、客堂间、卫生间外的三个厢房都用来出租。二楼则是房东一家居住,他租住的则是个一楼半的亭子间,也就十来个平方,租金却是租界外的两倍都不止,每个月要两块银元。
此处房东是一位供职于法租界巡捕房刑事处文书股的普通工作人员,类似于现代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文职。好处是坐办公室的,不用风里来雨里去地巡街,坏处是没什么油水,再加上家里开销比较大,所以只能将家里多余的房间出租来补贴家用。
不过正是由于房东是个巡捕,早年也曾加入青帮,和杜月笙一样是“悟”字辈,因此附近一片很少有混混青皮出现,这也是朱剑选择这里租住的最主要原因。
房东以其独有的方式守护着这片社区的安宁。他姓李,叫李立善,才四十一岁,还没现实世界朱剑的年纪大,一张大圆脸看上去很是慈眉善目,脸上整日里都挂着笑。可能是常年坐办公室缺乏锻炼的缘故身体发福,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腆着个将军肚,走路一摇一摆,活像只企鹅。
老李家也算是人丁兴旺,他与老婆李王氏育有三子一女,长子和二子是双胞胎,已经二十二岁了,长子李维功中学毕业后在一家法国洋行供职。
两年前娶妻曹氏,是苏北逃荒来的,父母亲人在战争爆发后为躲避兵灾,已经逃回苏北老家。曹氏两个月前刚生了个儿子,由于所生的是李家长孙,母凭子贵下月子里吃得好喝的好,奶水也充足,一个孩子根本就吃不完,就这样在他出了一些费用后,多余的也能奶女儿一口,平时也能帮他带带孩子,毕竟一个大男人不出去工作也太惹人怀疑了,这也是租住这里的另外一个原因。
次子李维业,聪明,也比较叛逆,考上复旦大学医学院,战争爆发时还在读书,毅然投笔从戎,现在不知道跟随国军撤退到什么地方,亦或已经牺牲。
小儿子李维民今年才十二,还在读小学,活泼好动,正是人憎狗嫌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