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起山正说的起劲,突然门外响起声音:
“报千总大人,将军大人派人来请千总大人过府议事。“
丁起山咧嘴苦笑:
“哈哈,老子正说到最精彩的地方呢,日他娘的!“
但还是无奈的站起身,看眼亲兵们盯着自己等着下文的眼睛,随手一比划:
“老六啊,剩下部分你给弟兄们讲吧,正好你亲眼看到的更多。
社社、四娃,嗯,你两刚回来就歇着吧。冬麦、小黑、连科、秦熊,你们四个跟俺一起去将军府一趟,后面的事以后补给你们听。”
嗯,老六,俺过去应该没什么大事,这里交给你,记住我没回来前啥都别做谁下令都不出院子——对了,给俺们留一碗先生给的咸蛋腊肉粥。”
丁起山交代完,就带着四个亲兵匆匆离去。
夏师爷沉吟了一下,吩咐手下,先回房把各自刀枪都随身带上,再让大车店伙计把院门关好,伙计们都到后院去睡觉,没有招呼不得到前院偷听偷看。
然后让亲兵们把熬好的粥大锅端到前院中央,亲兵们或蹲或坐的围在大锅旁,先捞底盛了几碗给丁起山他们留在灶房的蒸屉里,其他人再每人一碗的盛了开始喝粥。
店家是很有经验的了,熬的粥按人头分只多不少。一轮喝完还有小半锅,夏师爷就吩咐亲兵们各自再有多少分多少,自己开始接续着讲师爷的功夫。
“刚才大哥说到那采花大盗被惊吓后冲出了堡子,这段大哥和三哥是亲眼见到的,所以讲的活灵活现。
后面这段,倒是我亲眼看到的,大哥让我讲给你们,也是身临其境啊。
那贼人冲出堡子后,不知这边到底有多少埋伏和高手,一时慌乱也没了去处,索性一咬牙就去了可能最安全的那个之前被他灭门的无人堡子——这结果和师傅猜的一样。
贼人到了无人堡子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但无人堡子里外还是一片静寂。
师傅让我先爬到堡子外的一颗高大枣树上,告诉我只管看,不许动,直到看到他和贼人开始交手了,不管输赢都马上下来往最近的镇子跑,跑2里地就放一个窜天猴炮仗报信,附近的护院官府人肯定会马上找到我,我告诉他们师傅在哪里和贼人开打了就行,然后让我去找大哥,千万别回无人堡子。
贼人到堡子时,我没看到,因为前一晚一直盯着,到天放亮时反而困到睡着了。
直到听到兵器磕碰和打斗时发力的吆喝,我才突然醒来,发现师傅和贼人已经在堡子外不远处打起来了。
师傅往常随身并不带什么兵器,就是后腰别一根鞭梢,就是教给二哥的那种。
但师傅今天跟贼人打斗时,却是舞的一对双刀。
师傅一对双刀舞的光芒四射,好像一团光球一样在两人前后左右的闪烁。
贼人就在刀光里闪转跳跃,偶尔抵挡。
开始看不清贼人使得什么兵器,后来看清楚好像是两根尖尖筷子一样的东西,再后来听师傅说了才知道那叫峨眉刺,因为比较短,所以使用起来很凶险,但是方便隐身携带的兵器,也不需使大力,所以本来练武的女人用的多,没想到这采花贼也用这个。
师傅他们打斗的地方离大枣树很近,俺就没敢下树去报信,一着急俺就直接在树上放了一只窜天猴炮仗。
师傅本来舞到一团光的刀法,听到俺放的炮仗后反而慢了下来。
那贼人听到炮仗,被师傅刀法逼的都来不及看一眼是哪里响的,反而是突然加快了兵器的突刺和格挡速度。
这里的道理是我后来想明白的——师傅听到炮仗响,虽然知道报信的目的可能距离太远达不到,但贼人不知道附近还有多少接应会赶来,所以师傅故意放慢刀法,一个是节省体力,困住贼人就行,二来是等贼人慌乱找空挡,还有第三个是我长大后才想到的,师傅只有保持和贼人缠斗的状态才会比主动攻击更安全,而他安全了才可能保树上没有跑掉的我的安全。
而贼人当然是不知道炮仗响后多久会有大队人马杀来的,果然就乱了心神,开始想方设法尽快打败师傅、或者至少能打伤师傅好马上逃脱
又是几个回合的交换后,双方还是不分胜负。
那贼人一咬牙开始冒险——先是突然加快出招速度,趁师傅按招式侧身闪躲时,两只峨眉刺突然脱手飞出;师傅这边也变招挥刀格挡峨眉刺,那边贼人的双掌又射出几只暗器。
师傅这边刀面已经挡到峨眉刺了,而暗器又向面门射来,只好手掌松开,用小指带小臂力量将刀柄脱手迎击暗器,两柄刀柄旋转出手撞开了暗器。
这时,各自兵器互撞磕飞之后,贼人的双掌也在暗器之后击到师傅胸前。
师傅双手立掌,在胸前各画了一个圈——前半圈格开了贼人击来的双掌,后半圈则发力击向门户大开而来的贼人前胸。
那贼人也不含糊,借力发力,就在师傅双掌击中他前胸的同时,接力向后飞跃起来,眼见着是要使用轻功的本事逃脱战斗。
采花贼最擅长的就是轻功,否则混不到出名就会栽了的。
但他没想到,一个乡下护院的轻功会比他更好——师傅双掌击中贼人前胸发觉虚空,而贼人借力后窜时,就已经明白贼人心思了。
师傅马上双手顺势下压,同时双脚发力,真的是旱地拔葱啊,一下就窜的比贼人更快更高。
贼人这下是真的吓破胆了,兵器已丢,手腕上的暗器也发完了,勉强提气继续上窜的同时双手往腰上暗器包去摸——如果能发出腰上的暗器,双方同时在空中,师傅就很难躲闪了;即使躲开了暗器,提着的一口气稍松,轻功就泄了,贼人也就有了逃脱的先机。
师傅哪能给他这样机会——没等贼人摸到腰上的暗器包,双手已经如鹰爪一样的抓住了贼人肩膀,我发誓我是听到贼人的肩胛骨碎裂的声音的,可师傅后来说那么远我根本听不到呢。
贼人惨叫一声,师傅就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的抓着贼人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