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了那股悍匪,已经坏了周边三处县府,罗县令才命咱蓝田县内上下,凡开启城门时间,绿营兵勇必须全付装备武装警备,以防悍匪突袭。
为此,这城门平日只在正午前后开启2个时辰,遇大集日方增开2个时辰,其他时间无县令手令都不得开启的。”
丁起山点了点头:
“谨慎一些也是好的,我这次主动进城,本也就是要与县令大人商议提高本地防守的,看来罗大人已早做了安排。”
“还请丁大人随在下进城。”
“好,带路!”
彼此说了清楚后,丁起山带人进了城。
不料,丁起山的队伍进入瓮城后,瓮城的入城大门却与身后的县城大门同时被关闭。
丁起山立即质问:
“你们这是何意?!”
而吕六白及护卫此时已策马与丁起山等拉开了距离,这才回答:
“丁大人稍安勿躁,一切谨尊罗大人安排!”
话音未落,瓮城墙上已探出齐齐的绿营兵来,或持老式洋枪,或张弓搭箭,已将小小的瓮城内丁起山的队伍困住。
这时,罗升山才在城门墙头现身,拱手高声回答:
“丁千总,本官蓝田县令罗升山。
奉巡抚大人之前手谕:若丁起山只带马弁入城,则可耐心接待,听取其要求尽力满足、并报巡抚衙门。
若丁起山带队超过十人入城,则需安置并派人限制其行动,将其要求速报。
若丁起山带人入城超过15人,则先强力困留,解除武装,报巡抚衙门后等待处理!
现你带50人入城,本官只好如此,也算加倍尊重阁下吧。
请丁千总遵循巡抚大人命令,交出你等所有刀枪武器,本官再安排尔等等待巡抚命令的所在!”
丁起山大声申辩:
“本官是奉巡抚大人之命,前来剿匪的。
巡抚大人怎可能再给你此等命令!”
罗升山则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巡抚大人如何安排,阁下耐心配合,等待也不会要多久。
你我还非要兵火相对不成!”
丁起山长叹一声:
“既然罗大人不信咱们,那看来商议携手防卫的事是丁某自作多情了,哈哈!
罢了罢了!
弟兄们,把你们的兵器都放在北墙下去吧!”
说完,丁起山垂下了高傲的头,一挥手命令手下去执行。
身后的五十名士兵,开始松散队形,三三两两的向北城墙下走去,还边走边将背着的洋枪从背后转到胸前。
只剩丁起山一人一马还垂着头站在瓮城中央。
吕六白突然醒悟,大喊:
“不对!”
喊声刚起,丁起山头还没抬,右手一带马缰绳,马头带着马身右转的同时,左手扶在腰间而枪声已响。
啪啪啪连续响,吕六白和两个马弁已然中枪栽下马来。
没等双方长官下令,双方的兵勇们已开始互射开战。
丁起山的兵听到枪声,立即分成背靠背的两部分——一部分举枪对着北墙上敢于伸出头来放箭或瞄准的兵勇,一部分举枪面对着南墙上的兵勇,但并不射击。
两组人同时快速小步向着北墙移动,到举枪对着南墙的士兵背靠住北墙后才停住。
这时背靠坚实的士兵才开始向着南墙瞄准精准射击,先打射程远的洋枪兵,并不理睬射箭的兵勇。
丁起山则打掉瓮城内最近的吕六白三人后,左手已接缰绳控制马匹,右手拔出指挥刀拨打集中射向自己的箭簇,同时控制马匹稳步向北城墙下靠近。
瓮城内枪响的同时,罗升山的护卫已抓住罗升山的肩膀就往后拽。
罗升山毕竟还是有些惊恐,身体离开城墙垛口后才反应过来,下令:
“格杀勿论!格杀勿论!”
罗升山命一个亲兵凑近垛口观察下面情况,亲兵回报:
“吕大人他们好像不行了,中枪落马后没有动静。”
“贼人呢?”
“都靠在北墙下,已经开始还击,还没看到被打倒的贼兵!”
罗升山想了一下,下令:
“洋枪兵,集中火力,大家一次只瞄准几个人,从中间开始打!
弓箭手也一样!
马上准备火油,弓箭手准备换成火箭射他们!”
亲兵刚要下去吩咐准备火油,却听见甬道处一阵喧哗,两个人杀上了箭楼。
两人都使的双刀,近前的兵勇纷纷被砍翻,罗升山的几名亲兵大喝一声齐齐冲了上去,周边城墙上的兵勇看到这边杀的惨烈,也纷纷围转了过来。
此时,城内方向,又有两人使用钩爪飞上了城墙,那两人并不理睬箭楼这边的厮杀,而是快速奔向瓮城北城墙,使用弓弩飞镖快速射杀了北墙上的七八个弓箭手,然后与洋枪兵开始厮杀。
此时,瓮城进城的大门也被打开,丁起山的兵勇并未蜂拥冲进,而是继续保持着向南墙上兵勇的持续射击,一边向城门里移动。
入得城门,兵分两队从左右甬道上箭楼,开始与之前厮杀的内应汇合,开始清扫瓮城墙上的蓝田兵勇。
队尾的士兵却占据了甬道,利用甬道的胸墙,与城里剩下最后的一百多绿营兵对垒。
县里的洋枪兵都上了城墙,剩下的兵勇手持藤牌刀枪根本攻不动依靠胸墙射击的洋枪兵,慢慢听不到城墙上的厮杀声后,就做鸟兽散了。
城墙上,罗升山眼看着手下左几个右几个的纷纷被砍杀,知道大势已去。
匪贼倒是对罗升山正眼都不瞧一眼,只是专心砍杀不肯投降的兵勇。
罗升山无奈的长叹了一声,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城垛,再回头看了眼蓝天县城内,匪贼们也并无一人要阻拦自己的意思,只好摇了摇头,眼睛一闭,扑向了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