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最忙的就是插秧和晒稻谷,忙得那叫一个屁滚尿流。刘庄种的水稻不多,老早就晒好了,刘宗毅也差不多了,倒是给刘庄介绍对象的六婶子,晒了二轮,还剩二轮没晒,风一急,就忙乎咋呼收谷。
说来也奇怪,夏季的雨多是滂沱,乌云聚合,先酝酿半小时再下雨。可是偏偏晒谷的那几天,下得那叫一个随心所欲。
头顶一两片乌云,还是阳光明媚呢,下一秒稀里哗啦就落下来了。然后五分钟后,乌云散了,又是晴空万里。
这不,婶子刚摊谷,雨哗啦啦的就下了,她头顶唰唰唰的下,另一边太阳燃烧,下得好一场太阳雨。
雨停了,婶子继续晒,只是嘴里多了几句贼老天,又祸害了一轮稻谷。
刘庄的家里进了水,地上湿哒哒的。他也好奇,平时就是倾盆大雨也没进过水,屋顶的瓦片也是好的,怎么无缘无故……
他家还是老式的瓦房,夯实的泥地,热天最是消暑。但也有一个麻烦,如果遇上刮风下雨,屋里就一片泥泞,又潮又湿,踩上去就是一个脚印。
跟着一排查,最后锁定了进水口。
床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耗子挖了个洞,洞连着屋外的角落。一下雨,雨水顺着瓦片流下来,落到屋角倒灌到屋头。
“好耗子,没想两天不检查,竟被你偷了家。”
刘庄一查下来,屋角的火砖堆是帮凶,不偏不倚挡住了洞口。这些火砖放着有一段时间了,叠了十几层高,一直没什么用途。他干脆搬下来。
刚搬了两三层,一条“脚丫子恐惧症”的罪魁祸首之一——马陆就被侦查出来。这东西和蜈蚣都有千足虫的称号,不过蜈蚣是五毒之一,有毒,马陆呢,就很难说了,反正没听谁被马陆咬进医院过。
不过就算真有其事,也难以启齿。
能被这种迟钝的东西咬了,那也真没脸到处宣传。
马陆永远慢吞吞,和蜈蚣的速度不是一个量级的。
再往下搬,又有几只蜗牛、蛞蝓藏在缝隙里,甚至有一些红虫、蚯蚓的幼虫。
听到了刘庄屋后有声儿,刘宗毅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刘庄在搬火砖,他紧忙过去搭把手,“庄子哥,忙什么呢?”
刘庄一脸晦气:“嗐,都是耗子闹的,跑来掘洞直通床头,不然我都不搭理它。”
刘宗毅没注意,手指摸到个柔软的玩意儿,吓得一激灵,摔了个屁股墩,“什么东西?”
刘庄把人拉起来,往那一看,癞蛤蟆恰好蹦开,“没事吧?没什么东西,就一只癞蛤蟆。”
“吓死我了,以为摸到蛇了呢。”刘宗毅心有余悸的拍胸口。还好是癞蛤蟆,样子虽然丑不拉几,好歹不咬人。
刘庄笑着说:“这个季节的蛇不太耐得住寂寞,不是在河边、屋角觅食,就是躲洞里等天黑。既然这儿有耗子洞,蛇就不会在这里趴阴。”
俩人干活,效率明显提高了。
要说火砖堆真是一方小世界,马陆、蜘蛛、蚯蚓、红虫、蜗牛、蜈蚣等小动物都在这儿栖息。
不过,该搞还得搞。
他可不想睡着觉呢,一条蛇追杀耗子从脸上过去,那不吓得魂飞魄散。
刘庄先搬开床,下面厚厚的一层泥,是耗子掘开的。泥还新鲜,估计就这两天干的。
清扫干净,拿一根木棍往里探,刘宗毅在另一头,木棍带出好些生活垃圾,塑料袋、破衣服之类的。
“庄子哥,耗子。”
刘庄以为他把耗子捅出来了,就没管。又捅了几十下,想着里头的耗子全给赶出去。生擒耗子,他是没那本事的,又不设笼,一双手怎么抓耗子,被咬上一口就遭了。
觉得清理的差不多了,绕到屋后,地上三只光溜溜的粉色小耗子,眼睛还没睁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