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庄陪着笑,听得出三叔调侃自己。前段经历了鸳鸯和苍鹰的事,野生动物都爱往家里跑,村里人又传他家里有灵气,说的有鼻子有眼,真像那么回事。
良字辈到齐了,刘天海和刘天水默契对视了一眼,于是一场没有开场白的会议就开始了。
“各位兄弟祖叔,关于集资修路的事,我觉得需要讨论一下,所以就召开了这个会议。修路是为出行方便,利国利民的事业,国家支持村村通路,我们老百姓务必紧跟国家脚步,不给国家添麻烦。”刘天海一番激情的演讲,下面的人反响平平。
说的官话、场面话很漂亮,可是一谈到每户300的份子钱,一部分村民就不乐意了。
“大哥,300块钱不是小数目,我家一个月买菜也用不了300块,没有水泥路我们也照样跑,能有什么影响?”
“阿海不是我说你,300块对你来说不多,你有国家公粮养着,我们一没工作,二没收入,拿什么出300块?”
“这事要跟孩子商量一下。”
刘天海没想引起震荡了,下面什么声都有,他赶忙给刘庄使眼色,让刘庄出来说两句。
刘庄的动作很简单,掏出300块现金交到刘天海手里,紧接着刘宗毅、刘宗浩、刘天河也都交了钱。
回到原来位置时,一群妇女就堵着他们问,“小庄,你怎么把钱交了?”
“就是,我们都打算不交。我家又没有小汽车,修什么水泥路。”
刘庄不慌不忙的说:“各位婶子,我也不是没考虑过。不过修好了水泥路总是好的,以后摘了香菇、菌子,县里有人开车到刘家沟收,价格高了一截呢。”
“县里能下来收菌子?”
“价格高多少啊?”
七嘴八舌的问题问个不停,刘庄示意慢慢说,然后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回答:“县里又不是皇亲国戚,怎么不能下来收菌子?我有个老同学在县里工作,我让他找的门路,到时候通了路,一斤新鲜的香菇十块,晒干的更贵,好几十一斤的都有,不过人家就要野生的,种植的不要。”
“妈耶,批发部的奸商,一斤新鲜香菇才给七块,一斤就亏了三块。”听到这话的婶子捶胸顿足。
别的婶子也有同感。
她们平时忙活家里的事,不忙了也会到山里边摘香菇补贴家用,都晒干了拿到镇上去卖,一来二去,感觉亏了几十万一样。
刘庄又说:“婶子,你生气也没用,路没修好,批发部就那价你爱卖不卖。别的不说,县里人想要下不来,百十斤的香菇又不值得大老远跑一趟县里,不卖给批发部不留着发霉咯?”
六婶心痒痒,就问:“刘庄啊,县里真能来刘家沟收香菇?”
“肯定能。”刘庄保证,“别人是开酒店的,一天消耗的食材海了去了,一两百斤香菇也就一两天的量。不过,别人也说,必须是只要有一个人带头野生的才行。”
“那必须是野生的。”六婶合计了一番,每年给批发部吞的就不止几百块,这么一算,顶多俩月就回本。
六婶回来高高兴兴对刘庄说:“要不说小庄聪明呢,活该你赚钱。”
农村节奏感最同步的当属妇女,,其他的都紧随其后,谁先做谁就是先驱者,不存在反驳的。
祠堂的屋顶降下一个“不速之客”,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就在刘天海的头顶,这下良字辈的顽固派不淡定了。
麻溜的交了份子钱,然后急匆匆的拿来线香纸钱宝烛祭拜先人。
他们认为老祖宗给刘天海撑腰,不然祠堂房屋那么多,为什么偏偏落在刘天海头顶?
刘庄也被拉着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