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来到八月底,开学了,村里的孩子不情不愿的回到了学校,又或者被送到了学校,虽说不远,距离刘庄家里不到200米,那群孩子却是心如死灰的。
学校仿佛是一座为他们而建的监狱,除了读书上课,别的一切都是没意义的。他们失去了上山掏鸟窝,下河摸蚬子的乐趣,甚至体育课也都是大扫除。
刘庄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就该这么搞。要什么体育课,他以前可没那待遇。得让这群小子体验体验他们那个年纪的生活。
刘宗毅打屋背岭下来,吹着口哨悠哉悠哉的回家,“咱老百姓呀~今儿真高兴哟,咿呀咿呀哟~”
“唱什么呢,鬼哭狼嚎的,怎么才做了几天地主,得意忘形了?这我就得批评你了。”刘天水的眼神很是不善,颇有一言不合就大义灭亲的错觉。
刘宗毅没个正形,和刘天水勾肩搭背,正经严肃地说:“爸,瞧你说的,封建社会已经是历史的尘埃,现在是社会主义时代,咱不兴走历史的车辙,说也不行。”
他的手四十五度角一指,仰视天上的太阳,装模作样地感叹道:“咱都是红旗下出生的孩子,是当家做主的人民,是绽放的花骨朵,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是这个时代赋予我们的权力,谁也不能剥夺……”
“说人话。”刘天水照着刘宗毅屁股就踹了一脚。
刘宗毅嘿嘿说:“今早给种兔喂食,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兔崽子!爸,我不是骂你哈,就是,就是小兔子,咱家的种兔下崽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刘天水蓦然点头,“意外。”
“就不惊喜一下?”
刘天水斜视,“你买种兔来干嘛的?”
“产仔啊。”
“所以啊,它产仔了不是理所应当吗?咱家母鸡下蛋你会惊喜吗?母猪产仔会惊喜吗?听你刚才的语气,我以为种兔下了一窝山羊呢。”刘天水嫌弃道。
“这个冷笑话不好笑。”刘宗毅说。
“那你还不滚出去。”
刘天水不客气地把他轰了出去。这小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刘宗毅又去找别人倾诉。
同龄人中,只有刘宗浩、刘宗季和刘庄在村里能聊得来,刘宗浩忙着盖场子,刘宗季又忙饭馆的生意。
他和刘庄说起小兔子的事,春风得意,说不出的高兴。
刘庄就问:“你查过适合刚出生的小兔子生活的环境没?温度、湿度之类的,多长时间可以脱离母兔独立生活,母兔产仔时应该注意什么。”
刘宗毅被一连串的问题问傻了,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地说:“我,不知道啊……”
刘庄说:“得查。母兔产仔的阶段,最容易受到惊吓,一旦判断你或周围的环境会给它的孩子造成威胁,它就会杀死自己的孩子。”
“啊?”刘宗毅赶忙用手机查一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他以为自己事先做足了功课,没想到还是个新手小白呢。
刘庄拍了拍他的肩膀,“从零开始做一件事,细节很重要。不懂的要查,要记,经验很重要。在你什么都不懂的阶段,别人的经验值得借鉴,总结出自己的经验,等你成老师傅,你就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了。”
“我得回去检查检查。”
刘天高见了匆匆的刘宗毅,扭头问:“小庄,阿毅搞什么着急忙慌的,他的养殖场不管啦?”
“小事。”刘庄问:“十叔,干嘛去?”
“除草呗,稻田的杂草半人高了,再不除水稻没活路。”刘天高说:“一会儿打不打渔?”
刘庄说:“不了,吃不完。”
“那鱼鹰借我打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