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苇荡风平浪静,各种动物怡然自得,完全看不出被某种大型野生动物侵扰的痕迹,别说水下的世界安静,鸳鸯、野鸭也都没受影响。
要说最不正常的,就是刘天高了。这小子声称确实遭到一种很大的生物袭击,没错,他改口了,不是撞翻了竹排,而是遭遇袭击。
“小庄,你不知道它多狂躁,一下就把竹排掀翻,要不是十叔跑得快,保不齐就被它偷袭了,想想都后怕。”刘天高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不明生物袭击的幸存者。
刘庄不言不语,继续搜索芦苇荡。
可是搜索了一圈,惊扰了鸳鸯,骚乱了野鸭,甚至鸬鹚都潜到水底探查,仍然无迹可寻。
芦苇荡的面积就那么点,真藏了某种如水牛般的怪物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十叔,那东西可能已经流入河流了。嗐,既然没受伤,这事就别往外传了,免得村里人心惶惶,都不敢到芦苇荡打渔了。”
十叔一听,沉吟道:“丢脸的事传什么,臊得慌。这事我肯定不说的,不过你也要注意,别一个人过来,不安全。”
无功而返,让刘庄更确定了芦苇荡的怪物,也许是刘天高的想象。可能只是一个不慎翻了,大脑自动开启脑补功能,又是怪物又是袭击,再脑补下去,尼斯湖水怪就要登陆刘家沟了。
“天高,芦苇荡真有怪物?什么模样,吓人不吓?”
可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才不管呢,从大伯公嘴里听说刘天高和刘庄前往刘家沟探索怪物行踪,纷纷跑过来打探第一手情报,润色润色,点缀一番,那可是村里村外上好的谈资。
刘天高很苦恼,自嘲道:“六嫂,哪有怪物,可能是没站稳踩翻了竹排,误把小庄家里的鱼鹰当成怪物了,你啊,别听风就是雨,我倒希望芦苇荡真来一条怪物,打了给你们开开眼。”
紧接着,村里就传出了那怪物形似刘庄家里的鱼鹰,两个头,会飞,力大无穷,能翻江倒海的谣言,六婶言之凿凿地说:天高亲自同我讲的。
没半天,刘家沟的妇女中就传得满城风雨,什么版本都有,反正爱信不信,刘天高亲自说的。
作为被怪物“袭击”的目击证人,刘天高无论谁来问都矢口否认,然后就被传镇上、县里领导发话了,不让把这件事说出来,全面封锁消息偷偷捕捞。
就半天的功夫,刘天海和刘天水就来访了两回,当面询问刘庄是否真有怪物,刘天高和他说了什么。
刘庄苦笑,“大伯,四叔,芦苇荡那片水深的确,可面积根本容纳不了巨型水怪。我们俩探查得明明白白,鸬鹚下水搜索了,别说怪物,大鱼都没遇到两条,她们说就算了,你们怎么也跟着听?”
刘天海无奈地说:“不听不行呐,我刚打外边回来,石头坪的村支书逮着问咱村抓没抓住水怪,要不要帮忙,我听着一头雾水,听他那架势,就差明着说谁被水怪吃了呢。”
“消息是咱村传出去的,传得那叫一个栩栩如生,不信也不信了。说是天高跟她们说的,我没个底儿,真没碰到怪物?就是五十斤的青鱼、草鱼也行,总得有个说法,不然指不定还能传出什么幺蛾子呢。”
这事能有什么说法?
不就是谣传,爱听听,不爱听拉倒,偏听谣言信以为真,怪得了谁?
还不是怪自己耳聋眼瞎。
刘庄的思考方式和刘天海、刘天水不同,可能是两位叔伯习惯用官场规则来思考问题,一碰到麻烦,就想着怎么解决,怎么给人民群众一个解释。
而他呢,爱听不听,不听滚蛋。
区别一下就出来了。
“所以,大伯、四叔,你们是怎么想的?”刘庄问。
刘天海立马说:“那还用问,赶紧把问题解决,别继续传播。让别的村的知道了,那不是胡闹嘛?”
刘天水思考了几秒钟,“小庄,你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