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家的除夕热热闹闹,唯独自己冷冷清清,但也只是感慨了一会儿,因为大虎、二虎已经过来了。
“庄子叔,我们给你拜年了。”
这边拜年没有北方隆重,又是跪拜又是磕头,动作如抱拳,心意到了就行。
“恭喜发财,恭喜发财。”
刘庄从裤袋取出两个红包,笑着对两个孩子说:“新的一年好好学习。”
俩人高高兴兴地跑了。
然后,其他孩子也纷纷来拜年。
除夕,一般来说是没什么人串门的,孩子除外。他们的行为一看就是自家父母指使的,不为红包,单纯就是让刘庄家里热闹。
等到所有孩子都来过了,刘庄也不在家里呆着,往外走,一群孩子穿上新衣,手里拿着一盒擦炮,往边上一擦,燃起来就往水沟扔。
抨的一声,水沟升起阵阵白烟。
“我给你们玩个帅的。”大虎拿着点燃的擦炮,心里默数着,然后往天上一抛,擦炮在空中爆炸。
空爆!
“我也来,我也来。”
“小庄,来窑鸡。”刘宗浩拎着一把铲子,在田里掘出一个坑,抬头看到刘庄就招呼刘庄过来,顺势把铲子递给对方。
刘庄看了看,“大哥,你打算窑几只鸡啊,挖这么大的坑。”
刘宗浩说:“一个窑三只,先挖两个窑,不够后面再挖。”
“得嘞。”
被吸引过来的不止刘庄,去刘宗毅、刘宗季也过来,没多时,一群年轻后生就围在一起谈天说地。
建窑生火,推窑掩埋。
众人就在田里聊一聊生活,聊一聊玩乐,聊一聊女人。
他们又聊到了“刘宗仁”。
“三哥在外面发达了,听说一年轻轻松松五六百万,车换了一辆又一辆,别提多潇洒了。”说话的是刘庄六叔的二儿子刘宗信,跟众人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他说的三哥叫刘宗仁,是阿一叔刘天德的大儿子,早些年还在村里读过书,后来刘天德外出闯荡,闯出一些名头后把刘宗仁和刘宗智两兄弟也带出去了。
和村里的一些人还有联系,不过好些年没回来了,就是清明、重阳也不回来祭祖,刘庄都快忘了这个名字了。
他和刘宗毅等人相视一笑,不禁暗自摇头。
也许刘宗仁发达是真的。
那有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阿信你也混得不错啊,又换新车了。”
刘宗信摆摆手,“我?我差远了,就一辆代步车,又不值几个钱。”
“你这样还不行,那我们算什么。”
“就是,就是,咱们都快吃土了。”
刘庄看出来了。别管以前关系多好,该有的代沟也总会有的。刘宗信和其他在外打工的人能聊上两句,和他聊什么,聊赶山?
所以并不是歧视,而是圈子不同。他和刘宗浩、刘宗季、刘宗毅、刘天高能聊得来,纯粹是因为他们都在刘家沟。
于是,就分成了两派,一派说着大城市的见闻,一派说着村里的乐子,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