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大厦向身后退去，304号公交缓缓驶离东城。

天边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线斜射着公交车窗，为整个车厢内踱上一层金光。

周晏低头研究着手机里的社交软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抬眸看向一个方向。

一个麻花辫女孩拿着相机对着她的方向——是上午下车时差点摔倒的那个姑娘。

“对...对不起。”女孩脸颊红扑扑的，有些慌乱地递上相机。“我原本就想着要拿给你看的。”

照片上的人靠在椅背上，侧颜精致绝丽，金色的光线洒在她身上，连带着发丝都在发光。

“多谢，拍得很好看。”周晏笑着把相机递回去。

宋青松了口气，在周晏旁边的空位坐下，眼睛亮晶晶的：“周...周言夕！姐姐你真的很美！我可以把它们发到超话上吗？我...我还想要个合照。”

“当然可以。”

宋青呆呆地看着那人向她凑近，鼻尖绕上那股清冽的药香味，她一时连呼吸都忘记了。

周晏失笑，拿过宋青手里的相机：“可是按下这个键?”

“...嗯嗯！！”

......

直到宋青抱着单反晕乎乎地下车。

脑袋还里一直在回放那个人温柔的嘱咐：“早些回家去，一个时辰过后又要落雪了。”

她傻笑着在下车的公交车站牌上杵了一会，这才想起刚才在车上有人给她发信息——

黎宝的小甜心：宋青，你晚上有空再过来一趟吗?黎辰首场演唱会，我们刚拿到多余的票，这里还缺摄影师。”

宋青瞄了眼主页的天气预报。

天气晴朗，未来两小时不会下雨，可以放心出门。

和那个人说的不一样。

但鬼使神差地，她在键盘里敲出：我就不去啦，一会下大雪，家里还有别的事。

黎宝的小甜心：啊？天气预报没有说。

Sq：...你们还是先和家人打个招呼，演唱会结束应该不早了，要是下雪了可以让他们来接。

Sq：今天见面会跟拍的照片，我一会发给你哦。

Sq：【动画表情】

宋青拐了几个巷子，爬上楼。待洗干净囤在水池里的碗筷衣服，手指早已经在冰冷的水里泡得发紫。

她给躺在床上的老人打热水，喂药，掖好被角。这才轻手轻脚回到自己的阁楼上的小房间。

宋青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打出周言夕三个字，搜出来的词条不多，但相当一部分都是黑料：

【惊！Eira女团队内霸凌事件】

【某女团边缘人物疑似靠潜规则上位】

都是一些博眼球的水军营销号，那些黑料细看没有半点依据。

网络上她的镜头和照片都很少，对她的评价都是什么绿茶花瓶，和今天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那人明明这么温柔。

宋青把今天拍的照片编辑成九宫格发到微博上去，配文：今天碰到周言夕啦，好美好温柔的姐姐。

祖国老花朵：哇靠！有生之年系列神颜。

Miu：啊啊啊啊啊，真是我下班冲浪应得的。[舔屏]

十六既望：这个妹妹我不曾见过的，哪里新来的?

披着凉皮的糖：一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她所有信息。〔动画表情〕〔动画表情〕

吃饱在睡：上面的，这好像是黎辰那个团的那谁。

Miu：?

披着凉皮的糖：？？

......

Sq：是曾经Eira女团的成员周言夕，今天见到本人还要了合照。

等宋青一一回复完毕，她抬头看了眼窗外。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