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副使，敢问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燕十五死死盯着对面一脸幸灾乐祸的范建。

“什么意思？”对方从鼻孔里边挤出两声不以为然的冷哼。

“小子，沈抚一案震动朝野，龙颜大怒。你当真觉得自己提供了两条破案线索，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了么？”

“我——！”燕十五瞬间哑然。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在封建王朝里头，哪会有人在意一个无名小卒是否含冤莫白？

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明白，只是实在难以接受！

“好了，范副使，你就别再吓唬人家燕小兄弟了。如果没有他的关键线索，我们仨可不知何时才能顺利破案。”

诸葛玄先后看了范建和燕十五一眼，笑眯眯地说道：“燕小兄弟，沈抚一案虽然已经查明同府上一众杂役没有直接干系，但是你等没能及时觉察对方包藏祸心，其咎同样难逃！”

说着他顿了一顿，又特别看了眼一旁的陈文毅，才接着往下解释道：

“考虑到红眼血疫正席卷戎州，眼下防控人手严重不足。所以言柬司、府衙和弘宝教三方，共同决定征召沈抚府上一众罪徒作为红眼血疫各大防区役员。你可愿意？”

燕十五听得眼角摹地一跳。

在印象里头，那红眼血疫可是相当厉害。

从感染发病到最终死亡，前后最快不过两三天，慢一些也绝不会超过十日。

不过，那红眼血疫的感染者十之七八都是些老幼病残，年富力强的青壮年并不多。

至于真正迈入修行行列的炼气境修士，至今更是一例也未曾发现。

所以，自己眼下即便真要去处理红眼血疫，也不用担心感染的问题。

“小人愿为三位大人效犬马之劳，为百万戎州百姓尽绵薄之力！”

与牢底坐穿比起来，燕十五更宁愿深入红眼血疫防区。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能屈能伸地冲对面三人重重地磕了一记响头。

“燕十五，起来吧！”

陈文毅看着匍匐在地的少年，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这一次，本府虽然没能够叫你彻底脱罪，但好歹让你保住了一命。希望你能够珍惜机会，好好戴罪立功。血疫平定之后，有功之人不仅可以脱离罪籍，更有重赏的！”

这是在给自己画饼呢？

燕十五看穿不说穿，仍旧装出一副感激涕零模样，再一次叩首拜谢。

“行了！”陈文毅摆了摆手，偏过头去，看向身后吩咐起来：“尹总班头，放人吧！”

一听这话，一直在旁躬身待命的尹羽南当即快步上前打开牢门，带领少年办理各项出狱手续。

先是在印有府衙火印的宣纸上签字画押，接着又再领取入狱之前的一应随身物品……

辗转数个小房间之后，燕十五终于被转交过好几手的差役送出了戎州府衙大门。

“小子！你慌什么慌！一定记得明日辰时四刻，准时来此报到！”

见少年一出大门就急不可耐地撒腿要跑，壮班差役谭阿丙当即冷着脸警告起来。

“我可提醒你啊！千万别想着偷跑，一旦被逮住，那可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燕十五嬉皮笑脸道，“为人民服务这么光荣的事，我怎么会跑呢？明儿见了！”

说罢摆了摆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下石阶，敞怀拥抱面前那个自由可爱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