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裹挟着燥意,吹散满地杏花。
沛淳感受着指尖上萧羽骞的湿热的呼吸,一霎那的愣怔过后,便慌乱的要将手腕挣脱开来。
绣女细嫩的软肉蹭过萧羽骞的下唇,他的呼吸一紧。
“既是骞儿相中的,那自然是好的。”
赵夫人带着笑意的声音自身后传出,萧羽骞看着试图挣扎的沛淳,攥紧了双手,挑眉笑着,并未做回答。
高氏的视线同赵夫人相对,恍然间看到了赵夫人阴沉下来的面孔。
眼珠来回转了几圈,她看到了一直站在赵夫人身边,穿了一身水粉绣杏花的丫鬟。
丫鬟的模样生的水灵,脸上尽是不甘与妒恨。
摇了摇手中的扇子,她扭着腰走上前打圆场,
“是啊,我可是听说,这位绣衣坊的沛淳姑娘平日里机灵得很,甚是讨人喜欢呢。”
“就连我现如今身上穿的这身衣服,都是沛淳姑娘替我连夜赶制出的。”
言语中的调笑之意不加掩饰,高氏话里话外都是在嘲讽沛淳卑微的出身。
“呀,这位姑娘便是一直在母亲身边服侍的湘月姑娘罢。”
一声故作惊讶的惊呼从高氏嘴中传出,萧羽骞眉头微微皱起,手中的力道减弱了些。
“奴婢湘月,见过三夫人。”
赵夫人方才的不愉快减弱,手指轻轻点了点茶盏,
“一个丫鬟而已,你倒记得清楚。”
高氏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出,“湘月姑娘生的伶俐,还真是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呢。”
笑意敛了敛,“且不说长相,湘月姑娘的出身也是极好的,比着旁的莺莺燕燕,瞧得上眼不少。”
方才被萧羽骞半揽在怀里的沛淳淡淡笑了笑,这样的话术,一听便是意有所指的说着谁。
做出一副失落的模样,她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
夏季燥热,萧羽骞的额头渗出了汗珠。
几个女眷你来我往的交谈,话里话外都是在贬低沛淳的出身。
“既是出身低微,母亲何必将她带到这里,又由我来选?”
方才还笑意盈盈的几人听到话都愣怔在了原地。
萧羽骞虽性子冷淡,却也始终端庄持重。这么多年,从未仗着加官晋爵的身份而忤逆、顶撞赵夫人。
赵夫人面色冷下来,看着这个自幼不受自己宠爱的长子,她慢慢站起身。
“骞儿,母亲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吗?”
慢慢转过身,萧羽骞嗤笑一声,“为我好,何不要我自己挑选房内侍妾?”
“还是说,母亲今日安排的这一出,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实则早就有了确定的人选。?”
“放肆!”
石桌被重重拍响,赵夫人的呼吸急促。
站在一侧的萧良看到这样的情形,心下戚戚,他上前走一步,
“母亲息怒。”
看见走上前的小儿子,赵夫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高氏上前搀着赵夫人,慢慢扶着她重新坐到椅子上。
“大少爷,不关大娘子的事,只是奴婢钦慕您许久,大娘子是为了奴婢,才——”
一直站在赵夫人身侧的湘月站出身,头微微低垂着,话语间尽是哽咽。
“你钦慕我,同我何干?”
湘月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站在远侧,面色冷峻的萧羽骞,她觉得自己羞愧到无处遁形。
四下的眼睛都在盯着她看,湘月面色通红。
一直窝着不说话的沛淳伸出细软的手,轻轻拉了拉了拉萧羽骞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