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可能公门中人并不待见我们这些领悬赏金的捉刀人吧！”

“哼，这可真是官字两个口，捉刀人明明是他们大理寺需要的又看不起。”

北堂鸣与霍轻万向尉迟凤浩行礼准备告退，尉迟凤浩突然叫住北堂鸣，北堂鸣一脸疑惑地看着尉迟凤浩问道：“尉迟大人是在叫我？”

尉迟凤浩眼中闪过奇异神色语气依然冰冷地说道：“北堂鸣，这次无论是清河崔氏还是博陵崔氏，恐怕都要感激你了。你可真了不起，年纪轻轻刚为捉刀人就是六痕，然后又跟天下望族崔氏扯上关系，本官对你都要写个服字呀！”

北堂鸣听到尉迟凤浩说的话只感觉模棱两可，北堂鸣再次向尉迟凤浩行礼告辞，等两人牵着坐骑走在长安大街上，霍轻万依然不服气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那个尉迟凤浩真是眼高于顶。他凭什么？”

北堂鸣咳嗽一声小声提醒道：“就凭他是大理寺卿。”

霍轻万依然不服气，不过此时却不好再大声抱怨，脑海中声音说道：“我还是没想通呀，这尉迟凤浩刚刚跟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我跟贵族结交所以看不起我呀？”

霍轻万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啊，我想到了，北堂兄，这下你可倒霉了。”

“别打哑谜，你想到了什么？”

脑海中声音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尉迟凤浩恐怕是元载那一派的。本来崔昊冉就是打击清河崔氏的好棋子，被你破坏也就罢了。可是这次陆昭通是崔祐甫的直属，他是苍野七狼的内奸这件事一旦利用好就能让元载直接对崔祐甫动手，但是又因为你，崔祐甫不仅撇清与陆昭通的关系还率众擒拿了陆昭通，这下有罪变成有功。如果尉迟凤浩不是元载派系，照道理不应该对你这与望族崔氏有关的捉刀人冷嘲热讽。”

北堂鸣对脑海中声音抱怨道：“唉，又是朝堂派系争斗。到了长安这些日子，我才觉得江湖才是最简单的。”

脑海中声音平静地说道：“要不然怎么说官场如战场呀！而且需要更高的智慧，你看之前那个仆固怀恩，就算打仗一流，没点朝堂智慧，最终还落个身败名裂。所以不要小瞧这些当官的，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可从来没有小瞧他们。”

北堂鸣正与脑海中声音对话，突然霍轻万发出笑声，北堂鸣一脸疑惑地看着霍轻万，脑海中声音震惊地说道：“不会霍轻万受不了刺激，疯了吧？”

“哪那么容易疯癫，就因为尉迟凤浩那个白眼？”

北堂鸣小声问道：“霍兄，你没什么事吧？”

霍轻万笑着说道：“我是想当那个尉迟凤浩如果知道苍野七狼被我们抓住，他会是怎样一副表情。我一想到这就忍不住想笑。”

北堂鸣听到霍轻万说的话看着霍轻万问道：“霍兄，难道你有苍野七狼的下落吗？”

霍轻万摇了摇头，脑海中声音不悦地说道：“这霍轻万我看是真的疯了，难为我还有点期待呢！”

北堂鸣不理脑海中声音，看着霍轻万接着问道：“那霍兄刚刚言论......”

霍轻万四下看了看，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在北堂鸣眼前晃了晃，接着很快放到怀里，北堂鸣看到信封一脸震惊地问道：“霍兄，那该不会是......”

霍轻万连忙打断道：“诶，北堂兄，切莫高声喧哗。咱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你看怎么样？”

北堂鸣点了点头，两人来到八方馆，霍轻万要了安静的雅座，点了羊肉饺子以及炸羊尾两道菜。

脑海中声音十分着急地问道：“诶，你快问呀，那封信是怎么一回事？”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小声问道：“霍兄，那封信难道是陆昭通与苍野七狼互通消息的？”

霍轻万笑着点了点头，北堂鸣倒吸了一口凉气，想起尉迟凤浩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又想到如果尉迟凤浩真跟元载是一派的，这无疑是直接得罪尉迟凤浩，尉迟凤浩还可借题发挥。

霍轻万笑着说道：“谁让这尉迟凤浩如此目中无人。他不让拿，我偏就要拿！”

北堂鸣听到霍轻万的话语苦笑着摇了摇头，北堂鸣看着霍轻万说道：“可是这我们都已经看过，没有什么特殊的呀！”

霍轻万笑着说道：“北堂兄你是只看到表面没往深了看。”

“往深了看，莫非在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可以说，可以说没有。我们先吃东西，然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夜晚，两人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毕竟尉迟凤浩已经把北堂鸣认为是崔氏一伙，为避免不必要的风波发生，北堂鸣提议住客栈，霍轻万并没多想，也就答应。

霍轻万将信拿了出来，北堂鸣一脸期待地看着霍轻万，只见霍轻万将纸张空白处撕了一截下来，不等北堂鸣开口询问，霍轻万直接将纸放到口中咀嚼起来。

脑海中声音说道：“这霍轻万如果不是饿疯了，那就是另有深意。”

“怎么可能饿。吃了那么多羊肉饺子以及炸羊尾呀！”

北堂鸣试探性地问道：“霍兄，好吃吗？”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话语大笑起来，霍轻万将口中的纸张吐了出来，解释道：“北堂兄，我并不是饿了吃纸，而是想分辨这纸张是什么纸而已。”

“纸不就是纸吗，难道还有分别？”

霍轻万点了点头说道：“没错，纸张是有分别的。纸以植物所制，采用的材料、制法不同，所以造出来的纸张本质上是有分别。”

“原来是这样，我还一直以为纸没什么分别呢！”

霍轻万笑着接着解释道：“北堂兄，我朝用纸以原材料可分为楮皮纸、桑皮纸以及藤纸。”

北堂鸣此时就像一个学生一般安静地听着霍轻万讲述纸张知识，北堂鸣感到既新奇又有趣。

霍轻万滔滔不绝地接着说道：“北堂兄，你看，这纸张洁白如玉，纸张厚实坚硬，我刚刚咀嚼了一番确认这是藤纸。藤纸起于晋朝，于我朝达到鼎盛。而藤纸只产于婺州、杭州、信州以及衢州四个地方。”

“那地方还是很多的，难道这几个地方我们都要去逛一逛？”

霍轻万笑着说道：“诶，所以我刚刚尝了尝纸张。”

“这又有何关系？”

霍轻万得意地解释道：“北堂兄，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藤纸还有个妙用，它能不透香。”

“不透香？”

霍轻万笑着点了点头拿着剩下的信纸将有墨的一方放在北堂鸣面前闻了闻，问道：“北堂兄，你闻到什么？”

“墨汁残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