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卡尔睡得迷迷糊糊,外面有人说话,听声音很熟。他从按摩床上爬起来,光着上半身探着头。
“是小岳呀,你在这干什么?”粗壮的小岳看上去模糊,确实是他,在这里相遇两人都觉得怪异。
“这是我看的场子——等下给你打个折!”
“不用,我们几个人呢——小敏在干嘛?”外面灯光朦胧,简直像做梦。
“说是在开店吧,不太好做。”
“怎么去开店了呀?”
“嗯,以前在牛仔吧做咨客挺好的,后来发脾气打人……”咨客么,卡尔想到吧台穿着白色大髦衣服的姑娘,应该很好看——竟然又去开店,卖服装么,还打人……
“那天那老板带了几个小弟在包房喝酒,叫她来敬两杯酒,她不去,后来叫了两次,那丫头进去了,‘喝什么酒呀——’然后拎了瓶冰啤酒,一下呼到脑袋上,开了花……”
“后来呢?”
“那几个小弟要揍她,那老板说算了,刚好那天我也在那里,这事就算了。”
唉,这真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他跟小敏生活在不同世界。桑拿碰到她舅舅——不是亲舅舅,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夜晚模糊而静默,这就是梦境,酒尚未醒的梦境。
卡尔在宿舍又呆了一个月,搬到了马山小区,那地方靠近关口,一栋稍显破旧的二房一厅农民房,朋友李直刚租没多久,卡尔就租住了另一间,卡尔也没什么行李,连床也没有,就在地上打个地铺。卡尔没事买了些书,都整齐地靠墙贴着——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我说哥们儿,你这睡在地上哪能行?”同来的海哥说。